第十三章 只有她是一个人 (第2/2页)

头柜上的电话，按下一串数字。

    “李乔，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睡不着――”接通的那刻，她克制不住地埋怨。

    “我今晚不回去了。”不带一丝情绪的话语里夹着轻微的喘息和调笑声，听不到任何歉意的成分。

    喜欢呆住。

    半晌之后，她猛地摔了电话。

    精致的瓷制听筒绽开裂痕，静静地躺在地上，像只无奈张开的嘴，对着她嘲笑。

    在黑暗里坐了很久，她才默默地下床，从自己的包包里翻出电话。

    坐在落地窗前，她仰望外面的星空，听着那头传来的温柔的女声，忽然有点鼻酸。

    “妈妈，是我。”

    此刻，应该还是傍晚。

    “喜欢？你怎么还没睡，又贪玩了？”冷欢惊讶地问。

    “没有，”喜欢轻轻一笑，“我只是突然想你们了。”

    “我也想你。”冷欢歉疚地听着女儿撒娇，对走过来的医生和叶听风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你爸在叫我了，我晚点给你打回去好吗？”

    “好，bye。”喜欢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抱起膝盖，她将脸深深地埋在臂弯，却还是无法驱逐胸口的凉意。

    妈妈有老爸，李乔有他的世界，这样的夜里，只有她是一个人。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如此孤独。

    一觉醒来，李乔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李乔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熟睡的女子，缓缓坐起身。

    纤细的美臂柔柔地绕上他的腰，他不动声色地拉开，“我要走了，你再睡会儿。”

    “好。”颊边被印上一个吻，带着万分眷恋。

    他没有回应，径自穿衣出门。

    冷风扑面而来，意识顿时清明了许多，昨夜的软玉温香，却褪色如一厢残梦。

    又是这样的一夜，醉生梦死，却在醒来时觉得这样乏味。

    所有的人都在问他，打算何时稳定下来――其实这对他而言，就像废话一样，因为不知如何回答，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他只是，不知道怎样再去喜欢另一个人。

    于人海茫茫中苦苦寻觅，姹紫嫣红、千娇百媚都如过眼浮云，却总是难以抹去心底深藏的容颜，不知不觉中，岁月悄然蹉跎。然后想，就这样下去也好，并不是每个人都非要一份善终的感情不可，相濡以沫对他而言也许本来就是镜花水月。

    李乔伸手抚了一把自己的脸，推开房门。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窗帘被风吹得翻飞飘扬。

    他忍不住蹙起眉来――这种天气还开窗，她不怕冻死吗？

    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床上，李乔一怔，“喜欢？”

    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并无回应。

    拿出电话，李乔拨打她的号码，“大清早的，你跑到哪儿去了？”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她在大声地喊，声音却仍是断断续续的：“我――在――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