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竿_第四幕 待酿造的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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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 待酿造的梦 (第2/2页)

骆铭迁咪眼微笑道。

    小算盘打的真不错,我心里默念。

    一路无话,行路虽然无聊,但能边欣赏漫天的火烧云,和镶嵌在山缝中的夕阳,也是一份淡淡的雅趣。

    【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

    骆铭迁吟诗一首,略显落寞的背影又为夕阳增添了一份美感。

    夜晚,山间气温骤降,所有人都裹上了棉袍,进入架好的账里入睡,只有我坐在篝火旁守夜。

    直到四更时分,骆铭迁走出账篷问我是否需要换人去休息,但被我以不困的理由拒绝,他便坐到了我旁边。

    过了良久,骆铭迁打破沉默,把酒壶递给我。

    “正宗的绍兴黄酒,今夜天气寒冷,可以暖身去疲,墨少侠,来一口吗。”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接过酒壶便饮。绍兴黄酒具有诱人的馥郁芳香,这种芳香不是指某一种特别重的香气,而是一种复合香,此酒有助于益气温阳、祛风散寒、避除疫疬,是一种对身体有益处的药酒,性温辛大热,味甘苦,温通气血,补血舒筋,健身通络,养肤散湿。在口味上灵敏度很高,而且持续时间较长,能感受到六味,酸甜苦辣鲜涩,清香馥郁,酒香浓郁,糖色也会带来一定的焦苦味。恰到好处的苦味,使味感清爽,给酒带来一种特殊的风味。饮一口便像尝尽了人生的复杂一样。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酒,也是我父亲心中的‘天下一绝’。”骆铭迁赞誉道。

    我是个爱品酒的人,这口好酒让我感觉和他拉近了些许距离,便好奇地问起,他为何如此年经便当上了家主。

    接下来,是骆铭迁口述的,关于骆家的故事。

    骆家靠酿酒起家,后来凭借良好的口碑和自身优秀独特的酿酒技术,家业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绍兴所有关于酒的行业,在全国也享誉盛名。

    靠“酒”已经可以让家族白吃不干几辈子,但骆铭迁的父亲骆鸣华并不满足于此,继承家主的他,开始引导骆家朝各个商业领域发展,渐渐的,骆家不再只靠“酒”为生,成长为了商贸世家,骆鸣华也从酿造师脱变成了商人。骆家蒸蒸日上,与朝廷也有了往来。

    “取于大众,还于人民,雄于国家。”这是骆鸣华的经商理念。后来,骆铭迁出生,骆鸣华为了能够更好实现这一目标,让都正值年幼的骆铭迁与绍兴知府的千金订立婚约,骆家自此成为了俞家的附属家族。

    正当一切都在向好发展的时,改变却悄然来临。

    一名自称一直被骆家软禁在家的酿酒师向衙门报官,声称骆家的酿酒密方并不是出自骆鸣华之手,而是抄盗他的想法得来,骆鸣华为了将功努占为己有,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自己守口如瓶,直到最近,他最后一个亲人离世后,才股起勇气告发骆鸣华。他甚至拿出密方原稿做为证据,经过捕快从骆家带走的密方进行比对,一字不差。所有人都知道,骆家黄酒的密方仅有一份,如今出现的第二份,让骆家背负上了jianian盗的骂名。

    骆铭迁双眼凝视跳动的火焰,露出不甘又无能为力的表情,又喝了一大口酒。

    “我到现在还记得,捕快第二次来我家逮捕父亲时的画面,府邸门外被围观的群众堵的水泄不通,父亲在漫骂声中挺直腰杆子走上了囚车。所有人都在骂我父亲,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只有我和府里的仆人清楚父亲的为人。取于大众,还于人民,雄于国家,他们又怎么懂得父亲的伟愿!?”

    俞家为了摆脱关系,与骆家断绝了来往,从前合作地很好的商人也不知去处。所有靠“酒”直接赚取的财产都被全数上交。骆家瞬间坠入了寒门,骆铭迁就是在这时继承了家主之位。

    那名酿酒师在报案之后消声匿迹,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很多仆人在看见骆家落没之后,选择另就他业。但还有少数人任然拥护骆铭迁,忠心耿耿,骆铭迁也不负众望,靠着过人的经商天赋,一步步艰难地将骆家从病危中拉回,虽大不比以前富裕,但日子也算过的滋润。时过两年,再加上骆家在“五台山兵变”里保持中立,四处调动物资拯救被战乱伤害的无辜百姓,街访上对骆家的负面评价才少了很多。可惜的是,骆鸣华在调往其他监狱服刑的路上,被正赶往都城的燕军杀死,骆铭迁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你想报仇吗?”我淡然地问到。

    “报?怎么报,从投案到捕快来我家搜走密方,仅仅过去两个时辰,当年又逢白鹮刺杀户部尚书这件大事,情形恶劣,各个地方都紧缺人手,还有什么案子比这重要,更何况还是家族丑闻,这种牵扯诸多关系的麻烦案子。我曾经远远观察过所谓的密方原稿,纸张泛黄和墨水枯竭的程度,编写时间绝不超过几日,大理寺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有人与大理寺串通,盗走密方伪造证据,明确而迅速,陷害骆家根本就是预谋已久。”

    “父亲被带走后,我去到存放密方的暗阁里,虽然现场伪装做的很好,但还是留下了痕迹,也证实我所想非虚。直觉告诉我,绝不是一人行动,酿酒师背后肯定存在一个隐秘组织,是单靠骆家无法对抗的存在。”

    我仔细回想,在我从业之间,除去“纤竿”以外,从未在江湖中听说还有其他隐秘组织活动。

    “一切还未发生的,就交给明天保管吧,当下,不要忘记眼前还盛满的美酒。”

    等我扭头看向骆铭迁时,他的脸和脖子早已红透,醉醺醺的仰卧在石堆上,睡的死死的。酒家出生,酒性却恶劣,想不通。

    若是这个情况,这次因该是自骆家复兴后第一次再与朝廷合作,再加上货物延期,之所以家主会亲自与商队同行,是为了表示诚意。

    时过两候,商队来到了怀恩县,离龚城还剩十五日路程。

    也是在这里,骆铭迁正式走进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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