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不速之客 (第4/5页)
疑道。 “只是个鸟!本公子短不了你的圜钱。”秦谷一听就来了气,从怀中掏出一袋圜钱,往桌上一掷,蔑道:“此乃赏金,若把众公子伺候得好,还有重赏。” 小二接过圜钱,连连道:“这就为客官备菜。八珍一套,秦酒十斤!” 小二下楼后,狗盗低声问道:“八珍为何物?” “八珍者,天子之食。”秦谷解释道,淳熬便是rou酱油烧白米饭,淳母是rou酱油烧黄米饭,炮豚是煨烤乳猪,炮牂为煨烤母羔,捣珍是烧羊鹿里脊,渍为酒糟牛羊rou,熬为五香牛rou干…… “妙极,再仔细说说!”狗盗的口水都快流出来。 秦谷嘴角一撇,又道:“所谓炮者,须将猪羊宰杀,去其内脏,以大枣填之腹腔,以草绳捆紧,将黏土涂在外面,再置于火中烤熟,去除黏土后,涂上米糊、香草,再浸入油鼎中。这还不算完,还需将此油鼎放入更大之鼎中,加水煮上三天三夜。如此一来,炮豚和炮牂之rou质方才酥烂。” “如此繁复!想那天子,吃个饭也辛苦哩。”欧湛卢感慨道。 秦谷的见识,远远超出了白起的想像。一般人家,莫说是吃八珍了,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八珍为何物。而秦谷不但能讲出八珍典故,还说得头头是道,这得吃多少回才有的见识?白起上下打量秦谷,道:“莫非你真是秦国公子?” “我都说是了,奈何尔等不信。”秦谷道。 “是是是,秦王秦王。小生拜见秦王。”狗盗抱拳道。 “嘘——爱卿免礼。”秦谷道。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好不欢快。 这种游戏,他们几乎日日都做,日日反复,却也乐在其中。封侯拜相,对于这帮街头混子而言,是一个遥远又期冀的梦,也是苦难岁月中难得的慰藉。 就在这时,小二的声音再度传来:“客官里边请。” 众人收声,正襟危坐。 一中年武士从楼下走上来。此人头戴草帽,面无表情,颇为冷酷。
小二将此人引到邻桌坐下,问道:“客官吃甚?” “炮牂一例,秦酒两斤。”中年武士道。 小二朝楼下吆喝道:“炮牂一例,秦酒两斤!” 秦谷以余光打量着武士。但见此人端坐如松,吐纳沉稳;目不斜视,只顾低头饮茶。其品茗之法也颇为讲究,先将茶杯端于面前,隔之三寸,以鼻息嗅之;吸入茶香,闭目思之。少顷,以杯盖轻拂茶沫,轻轻一吹,再啄上一口。再看其案桌上,还有一个麻布包裹的两丈长兵,摆放在右手一尺处,随时可抡起应战。 观此气度,秦谷料定,此人断然不是寻常江湖游侠。与此同时,他竟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半个时辰后,周八珍陆续上桌。 众人也不再如先前的拘谨,狼吞虎咽起来,霎时风卷残云,连一滴汤都不剩。秦谷一边吃,还忘不了扫视那武士。武士撕了几片rou佐酒,始终不急不缓。 这几日来,秦谷总是觉得有个身影跟着。而每每他回头张望,这个声影又消失不见了。莫非是他? 念及此,秦谷道:“尔等可有吃好?吃好就走,不要误了赏花时辰。” 这句话,众人皆明。 “咳,咳!”狗盗清了清嗓子,朝着楼下吼道:“小二结账。” “多谢诸位客官,一千二百钱。”小二仰头应道。 “呃……哦,好说。”秦谷心头咯噔一下,旋生一计,又道:“众兄弟还未吃饱,再来一钵羊汤。” “对……对!菜品咸了些,再来羊汤解解渴。”欧湛卢道。他最是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众人从早到晚忙活,也就造了五百钱,没想到还抵不上这顿饭钱。 稳住了店小二,秦谷朝众人使了个眼色,闷声道:“撤!” 众人立时施展出平日cao练的本领,以出恭、剔牙等为由,纷纷朝楼下散去。也有人功夫好,索性从二楼窗口跳了出去…… 一阵疾跑,让秦谷上气不接下气,连道“好险好险”。 正值其弯腰喘息之际,一个宽阔的身影阴遮了他的视线,一只敦实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秦谷胳臂。秦谷想要挣脱,可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却丝毫动弹不得。越用力,手臂反而越痛,秦谷不由得嗷嗷直叫起来。 “小贼莫动。”黑影冷道。 嬴稷仰头一瞥,此人,正是鼎食居里见过的武士。 秦谷生平第二次吃上了牢饭。 武阳狱中,秦谷抬头望着高墙洞窗之外投射进来的一抹阳光发呆。他开始回想自己短暂也悲凉的一生,两行珠泪,潸然而下。 见秦谷垂泪,白起在一旁劝道:“莫急莫急,断无大碍。” “数罪并罚,非杀头不可。”秦谷道。 “依在下浅见,不出数日,你我便可走出武阳狱。”白起嘴里叼根稻草,不疾不徐的说。 “何以见得?”秦谷问。 “这几日,可有狱卒审问?”白起反问道。 “没有。”秦谷答。 “狱中饭食如何?”白起又问。 “日日有rou,倒也不错。”秦谷道。 “隔墙之人,可有rou吃?”白起再问。 “没有。”秦谷也觉奇怪,遂问道:“其中莫是有蹊跷?” “在下不知。”白起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躺,便闭眼睡去。 少顷,一个声音传来:“秦谷,起来,起来!” 狱卒领着一人,径直朝秦谷走来。秦谷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抓他们的中年武士。中年武士走到跟前,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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