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信任的沙堡 (第2/2页)
“真是慢,我在这等你们都快一个时辰了,才寻过来。”南柯站起身,整理好衣饰,径直向着亭子外面走去。 “你绑了我的孩子,对他做了什么!”桑秋检查了下儿子身上并无异样,还是不放心,叫住了要走的南柯。 随行同来的还有步荒,男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桑秋,多年不见你还和过去一样,目的太强但又不过脑子。”冷冷的一句话,说完他继续向前走去。 “南柯神君,绑了小公子现在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步荒擅长使弓,不代表近战无力,他伸出一臂挡在南柯的面前,那气势将要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去。说时迟那时快,南柯挥舞右臂一拳向着步荒的面门打去。 “啪!” 偏宫长老脸上的面具应声碎裂。 裂开的黑色面具下,是一张赤红色的恶鬼脸孔,面具下面依然是一张面具。 见此场景,南柯愣了神,也就在这愣神的千分之秒钟,步荒扼住他的脖子将其摔倒在地。 “打得好,打死这个坏人!”桑小夜在母亲的怀里来了精神,高声叫嚷着。 步荒用手肘抵住南柯的颈脖,一手握拳狠狠向下砸去,南柯双眼泛出金色的光芒,强大的灵气从瞳孔中溢散而出,那包含力量的一拳重重砸在地上,青砖的地板被砸出过凹槽来。 而之前被压在身下的人,此时已出现在他的身后,玄鸣剑高高举起,犹如审判者的利刃。在击碎面具的刹那,南柯不仅惊诧于面具下依旧是面具,还有逃逸而出的一丝气息,和殳禾身上的一模一样。
南柯的剑顺势而下,这把神剑的上满是星辰的光辉,一剑劈下步荒必将灰飞烟灭。此刻桑秋出手了,她很少出手,甚至冥府一众认为她居于中宫长老的位置一半是因为她哥哥桑灼的扶持,一半是因为她丈夫的原因,确实她任中宫长老也是从无想峰带回沧梦之后,但无论何种原因这个女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她一手抱着孩子,数匹白绫从另一只手的袖口处鱼贯而出,死死捆住南柯举起长剑的臂膀,紫色污浊之力通过纯白的布匹传导到南柯的臂膀之上,瞬间他的手开始肿胀化脓,发臭的脓血从指尖渗透而出。 南柯洁净的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握着玄鸣剑的手猛然放开,那柄剑挣脱而出,继续顺着主人的意志向着已经爬起的步荒发动进攻。单就一柄剑面具男自是不慌,数招之下长剑就乖乖躲回了主人的身后,发出委屈的争鸣声。 “你们抓我有何用,我本不死不灭。现十长老缺三,大阵难起,无法再将我封入黄泉。” 桑秋将孩子交给步荒,一手紧紧握住束缚南柯白绫,向他走了过去。 “南柯……” 女人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顺着颈脖向下,按在只剩下肋骨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在失去血rou的胸腔中有节奏的跳动。 “疼吗,胸口。” 南柯没有回她,这个女人还是老样子,带着勾人的气息,和强烈的目的性。 她的眼眸中含着半碗忧愁,夜来香的气味弥漫在小亭子里,馥郁而醉人。纤长的手指沿着胸口缓缓向下游动,最终停在了小腹的地方。 随着手指,还有那双眼睛,也停留在了那里。 “今天中午,你乘船来到这里,这个城里就到处弥漫着你的气味,让我好难受,好难受。南柯,我花了整整三百年的时间来讨好你,可你就是块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大滴大滴的脓血从南柯的指尖溢出,浸透了他的袖口,也染红了缠绕着手臂的白绫。 “这里疼吗?” 桑秋将手掌按在他的小腹上。 玄鸣剑在主人身后发出刺耳的剑鸣声,是难听的咒骂。 “这个位置,当年我握着玄鸣刺穿了这里,对不起……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这样做了……这里还疼吗?” “不痛……” “不痛吗……亏得我还日日为此感到愧疚,时常我祈求上天能原谅我的罪过。” 说不痛是假的,身体上的伤痛南柯已经感受不到了,可心灵上的伤痛又怎么会轻易磨灭。他看着桑秋的眼睛,复杂而又强烈的感情充斥着整个心灵,当年桑秋花了三百年的时间想要感化他,其实最终已经捂热了这块石头,南柯信任她,就像信任自己的师弟沧梦一样,他撤下了所有的防御和伪装,那种感情无关爱情,是真正亲人之间的信任,可这个女人并没有理解,是她自己亲手推到了难得堆砌成的信任沙堡。 “不会痛的,你说过,我的心就像石头一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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