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倒流的街道_一切的开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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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开始 (第1/2页)

    “白玲……我……”

    “终究还是吃了自卑的苦啊。明明自己跟她一开始说话还挺没心没肺的,结果到头来除了她名字竟然联系方式一次也没问过她。”

    站在三楼家里阳台上,阿平停下了手里晾晒衣服的动作透过布满锈迹的防盗网痴呆地望着隔壁学校人流稀少的运动场。他家的小区与这中学只用铁栅栏隔开,右手边隔着两栋楼的距离就是学校教师宿舍楼。天边的云在夕阳映照下像火烧一般染成红色与粉色与紫色混杂的模样,活像阿平还在上学时在美术课那被顽皮学生乱涂一气的颜料盘。

    教学楼6点的钟声响起,离校门口较远的两栋教学楼里有些教室的灯渐渐像雪花飘落在乌黑的沥青地面上一样稀稀疏疏地亮了起来,离校门口较近的那栋楼这学期倒是不会再亮起灯来了。说不定楼管大叔或者大妈已经马上放假回家早上时不时晨练、中午看看报、晚上对着电视机观看历史电视剧。

    而那有点褪色的塑胶跑道看不到那个用蓝色发圈绑着短马尾的女孩,用假草与胶粒铺成的足球场今天也已经没有男生摔倒。一些人和事随着夏季第二学期高考的结束而落下了属于他们的帷幕。毕业之后仿佛许多上学时笑脸相迎的同学在那迈出校门的一瞬间从前由两三句话连成的关系网突然间就消失不见。尽管离开学校已有一年多但阿平没有想到自己同那位女孩的往来就像当时一样脆弱。

    阿平其实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解释自己没能找她留下联系方式。是自己太过于习以为常当作自然而然的行为吗?明明应该意识到上学总有一天会下课。偏偏高考结束第二天隔壁那学校就匆匆忙忙搞了毕业典礼,随后所有的高三学生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

    一切的一切都要追溯到两年以前。那一年阿平在读高三,在结束班主任给大伙介绍的学考——也就是考了语数英三科分数大抵上足够就能稳上职业学校的考试后,经过家里人商量阿平决定下学期已不再继续上学,不论是就这样考进职高还是选择过半年复读,他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在能支撑他继续待在那个学校里。

    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女生从cao场四楼高的体育馆纵身一跃消逝在下方碧绿的草丛。起初并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昏昏欲睡的第一节课里广播突如其来的叫喊将阿平从睡梦中拽回现实。

    黄色的警戒线封锁现场,所有学生留在教室,三个教务处身着警服的公安进进出出忙作一团,所有班级的班主任都赶了回来。学校广播不断重复强调检查人员数量,老师纷纷立在任何看起来手机信号会好点的地方向在家午休的同学确认情况。阿平透过窗口能看到曾在高一教过他语文的老张依靠在五楼的天台边上不断地吸着香烟,拿着香烟的右手正以抖掉烟灰也不需要的幅度颤抖着,几乎都要把烟摔到楼底下去。

    “学校是禁烟场所,我虽然抽但起码在学校忍一忍还是小事一桩,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烟鬼。”这是老张上语文课时讲过的一句话。显然老张是遭遇到了什么打击巨大的事情,说不定身亡的女生就在他的班级。

    安抚学生做心理疏导工作是例行公事,但不见得真的有效。阿平所在班级仅仅是草草接受一个心理辅导师讲了半节课心理班会。当晚对面的女生宿舍楼所有同学都搬了出去酒店或回家住,望着漆黑而空荡的大楼,下晚修洗完澡熄灯后的时间平日里阿平舍友偷偷抽烟冒出来的火光成了唯一抚慰宿舍的灯。

    过了一天有人跳楼的事情就上了当地新闻的头条,评论员只是照稿宣读将原因归因为学校官方提供的说辞——手机被没收后情绪上涌进而轻生,用一层像蛋糕表面上薄薄的奶油一般的关怀盖住报道新闻所得的喧哗,接着拿电子产品过分沉迷作第二层馅料抓住家长的胃,最后学生得到的只有又一次呵斥与由本应是关心变质而来的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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