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_第十章 车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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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车祸 (第2/5页)

家已经睡了一觉,半夜起来的时候看见客厅仍然亮灯,周晏持严严实实裹着毛毯在长沙发上,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撑着额角,半搭着眼皮要睡不睡。

    老管家又叹一口气,劝他上楼。

    周晏持说我还不困。

    老管家顿了顿,说您这又何必,要实在是想她们,明天去s市见一面不就好了。

    周晏持默然不语。

    周晏持在大年初一忍了一天,大年初二的时候他还是去了s市。机票早已一售而空,他一个人千里迢迢开车过去。到达s市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他的车子停在杜若蘅楼下不远处,隔着薄雾能看到那上面朦胧温暖的晕黄灯光。

    窗户上有歪歪扭扭的红贴纸,可以想见是周缇缇的杰作。隔了一会儿那个小身板出现在窗边,仍然是活泼好动的模样,手里抱着只白色小狗,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烟花。又过片刻康宸也出现,穿着轻薄舒适的浅色休闲装,把一人一狗托在肩膀上,陪着一起看天边。

    杜若蘅最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手里捏着只薄胎碗,仿佛眼梢微微含笑,喂给周缇缇一勺酒酿圆子。

    周晏持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了半晌。长途驾驶与重感冒让他觉得疲惫,但他已经不想再在原地待下去。他转动方向盘离开,中途接到苏韵的来电,被他瞟了一眼,直接摁断。

    外面的鞭炮声连绵不绝,小区门口挂着喜庆的红色中国结。有其他人出入小区,至少都是成双成对。周晏持在疲惫之余越发心不在焉,胸腔之中呼出的全是冷气。

    他全是心事,开车回t城的速度缓慢。但一路夜车没有停顿,临近t城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高速路上逆行很久,有汽车路过不停鸣笛,周晏持始终没有听见。直到他终于觉出困意,揉着眉心闭眼再睁开,才发现正前方有一辆车子朝着他急速撞过来。

    沈初在半夜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彼时他正在灵堂,周围都是白幕,他的祖父在过年的鞭炮声中走得安详,沈初作为传统意义上的长房长孙必须守夜。

    但医院的电话不能不接,那头的小护士跟他语气紧张地报告医院送来个重症车祸的病人正在急救,沈初说这种事也值得你打给我,对方报上病人的名字,说叫周晏持。

    院子里夜风寒凉。沈初无端打了个冷战。

    医院的初步报告说病人颅内出血及多处骨折,除此之外肺部亦有阴影。沈初焦心,可他脱不开身。他叫来神经内科的主任医师听电话,措辞严厉地警告说人救不过来你们整个科室今年的职称一个别想拿。

    医院里忙得人仰马翻,等在手术室外面的只有匆匆赶来的老管家一人。小护士要找人补签手术单,老管家不在家属之列,他给w市的周家二老打电话,一直关机无人接听。他一个人等得手足冰凉,一直到天蒙蒙亮,周晏持才被推出手术室,仍然是重症监护生死未卜的状态,直接转到icu病房。

    老管家不免替周晏持觉得凄凉。平日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人恭敬乾坤独断,到了濒死边缘,却除了他区区一个管家外没人来看一眼。要真的有个万一不测,不知道是不是还得由他来收殓。

    他坐在长椅上思量半晌,最后还是给杜若蘅打了个电话。

    杜若蘅正在给周缇缇做早餐。无端觉得心神不宁,然后心脏莫名一抽,打碎了一只青花碗。

    她在收拾碎片的时候跟着划破了手指。包扎的时候接到来自t城的电话,老管家语气罕见地凝重而恳切,跟她说您能不能来t城一趟,周先生他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杜若蘅身形一僵,下意识紧紧捂住嘴。

    老人家的语气越发哀切,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周先生昨天开车去s市看您,回来的时候疲劳驾驶才出的车祸。现在颅内出血昏迷不醒,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医院里如今就我一个人。您就当是看在您与他多年夫妻情分上,能不能过来一趟看看他?”

    杜若蘅没什么力气,摸索着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她迟迟不语,老人家说:“现在是过年时候,我没必要连这种话都欺骗或者夸大,什么事在这种节骨眼上不能放一放呢?”

    杜若蘅隔了半晌,才说:“那他死了吗?”

    “他要是已经死了,我会去出席他的葬礼。”杜若蘅静静说,“他如果还活着,请您不要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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