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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第1/4页)
那人是有多年救援经验的老手,他拿对讲机汇报了现在的位置和状况,大声说:对!我们的志愿者去救人,被洪水冲走了!人命关天,速来增援!速来! 陆珂焦急:“蒋叔,现在不能去找他吗?” 蒋叔:“水流太急!你去找他,还没找到他,咱们艇再翻了!大家都掉水里!有什么意义?” 陆珂急着去找人,可同船的其他人的安全不容她冒险。只能听蒋叔的建议,等支援力量来了再想办法。 但仍难免担忧:“蒋叔,他会没事吧?” 蒋叔答道:“会的。看你们的样子是在耍朋友?小伙子会游泳吧?” 许言臣是h市游泳比赛冠军。 但这是洪水,不是在游泳馆。 陆珂:“嗯。您刚刚说的滚水坝是不是很危险?” 蒋叔沉默一瞬,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 陆珂知道蒋叔的意思了。目光投向滚滚洪流,“一会您带孩子回去,我跟他们一起去找人。” 救援队很快赶来搜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许言臣失踪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陆珂的心逐渐沉下去,但她仍不愿放弃希望,天黑之后还在艇上。 这是她这一生度过的最长的夜。 她给陆鸣和许言臣的父母挨个打了电话,告知现在的情况。 腿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新来的救援队长发现后怒斥:“女同志怎么还在这?她这腿都快发炎了,来个人把她送走!去找队医打一针破伤风!” 陆珂咬牙拧开医用酒精的瓶子,对准伤口一股脑浇上去。 皮肉一阵激烈烧灼的痛之后,大脑反倒无比清醒。 “我不走。已经消毒了,您放心。” “你这囡囡怎么恁固执呢?” “被卷走的是我的爱人,找不到他我活不下去。” 她看着和猛兽并称的洪水,绝望和希望无时无刻不在抗争撕扯,低声:“我真的活不下去。” “天亮都找不着,现在天黑了,更难。”队长说,“九三年,你蒋叔家的姑娘才三岁半,他让姑娘坐在塑料大盆里,自己去救邻居家的孩子,回头一看姑娘的盆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陆珂:“后来呢?” 队长:“村里的老人说,碰见滚水坝了,难活了。最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小一个孩子……蒋叔找了很多天,在十公里外找到闺女的一只鞋。” 陆珂:“那个邻居家的孩子救下来了吗?” 队长:“嗯,他现在就在你面前。” 陆珂曾以为英雄只存在于虚构的电影和小说里。可这些活生生的人告诉她,时势造英雄。 “谢谢您跟我讲这些。”陆珂把手电转向水面,强光投射到很远的地方,“我这人一向遇强则强。我相信他也是。” 天空渐渐变成苍蓝色,里面夹杂几分浅淡的白。 雨停风止,只有呼啸的水声,橡皮艇加快速度,破浪前进。 “前面有个庙,去看看!”有人说。 那座寺庙地势较高,在洪水包围下像一座浮岛。 陆珂的目光中迸发出强烈的祈盼。她想迈步去踏寺庙的门槛,腿脚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如果许言臣在这里,从今以后她愿信神佛。 “去看看啊!”身边的救援队员见她行动滞缓,鼓励道。 太阳升起来了。 听到门口有人声熙攘,有个年轻高大的身影逆光走来。 他身上的橙色救援马甲脱给了奶奶穿,现在身上是她熟悉的黑色衬衫。 经过一夜已经凌乱干皱,但丝毫不能减损他如松如竹的挺拔气场。 陆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盯得她眼眶都痛了。 她先是无声地掉泪抽噎,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委屈,许言臣用冰凉的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怎么了,腿疼?” “疼。走不动。”她扁着嘴,所有的担惊受怕这一刻才得以倾诉和释放。 许言臣把她打横抱起:“破伤风打了吗。” 陆珂:“……别说了,疼呢。” 队长笑,大嗓门洪亮:“不是敢往自己腿上倒酒精吗?那时候没见你喊一声疼。” 陆珂无心和队长斗嘴,她唇色苍白,听许言臣和救援队的人交谈。 原来昨天他在被冲走不久后,找到了一块浮木,后来又发现一张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