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原相逢 (第5/5页)

/br>    “我也不行了，先出去一下。”远行的小猪摇晃着跨出门去。

    “差不多了，酒农兄外边坐会，你两先睡去吧。”狂奔人扶着桌角站了起来“看来今天喝多了，高兴！高兴！”却走向了炕头。

    昏暗的油灯下，酒农自个独自饮着。岁月似流星划过，快的让人不易察觉。白发已占据全壁江山，双手也已枯皮满布，筋条一根根见证着人生的艰辛。对夜长饮，人生几何？转眼就会被这个世间抛弃，化作尘土。在还能看得到这个美好的世间最后人生里，还有何睡意。

    半夜的星空起风了，吹着这个沉寂下来的夜晚分不清方向，他们全醉了。

    醉在深山，何忧可虑？一切都醉在自然而然中。

    平原相逢，在此一醉方休。尘世太多的虚伪全抛去，全忘记，醉眼看人生，就像自己为自己画了一个大圆圈，一个永远走不回起点就会倒下去的人生。每一个人一生都在重复着试图超越终点，回到起点。无奈道路太远，一步步走去渗透了太多浮世，到最后才发觉当圆圈画完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了。

    夜晚的秋风在吹，吹到明媚的天空下。

    酒农醒了，把门打开，阳光照了进来。他们都睡不住了，拍拍脑袋下地了。

    “多睡会又没事干”自己在忙于收拾桌子。

    “憋不住了。”狂奔人急门而出，他俩也紧随而出。

    “抱捆柴禾回来。”酒农高喊一声。

    狂奔人进来了道“天冷了，得去多砍些柴禾了”把一捆柴禾扔在灶火边。

    “早做准备，下雪就进不了山了”酒农正说着，天涯流浪人走了进来，怀抱一捆也扔在灶边。“一人一捆，少不了小猪的。”刚说完小猪就扛一捆跨进了门槛，三人都大笑了起来。小猪一看都没地方放了，笑着扛了出去。

    “做饭，一起上。”洗碗、淘米、生火、切菜，顿时小屋一片生机勃勃。

    阳光照，不热。秋风吹，不冷。晴朗的天空下，暖和的光线中，围坐在屋外的石桌上，边吃边聊，狂奔人把图拿出来放在桌上，拼起来推到酒农的面前。

    “大事成了。”一脸的舒心。

    “这么快就找到了。”酒农草草看了一下。

    “多少年了，头发都白了，如果不是遇到他俩也许还的几年。”狂奔人平静的说。

    “大事成了，天意！吃饭。”

    暖暖的中午把这顿饭吃了，下午清闲，四处转转，直到黄昏时分转了回来。

    天涯流浪人坐在桌子旁看未完的小说，远行的小猪躺在炕上静静的发呆，它也许在想明天是否要出发，也许清闲的生活让它有空记起那一路走来的岁月，也许累了在休息。

    守着夜空，痛快饮酒。聊着各自的旅程，回忆逝去的时光，悲喜交加只在酒醉谈笑间。

    当声音都静了一下的空闲时刻，远行的小猪道“这是什么，怎么有三个太阳。”都愣了一下。狂奔人拿过书看了一下“什么太阳，想吓死我，是三块灵石，沿着向西的路也许能找到。你打算去？”

    “没有，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此山名‘济世山’二十多年前我在寻找‘落极山’时，遇一老人，满头白发，差不多一百来岁，一手拄根拐杖，我去寻问，手指着南边让我往南去，那会年轻火气大，山野老头有路不告诉我，却要我翻那座秃山，这不是欺我吗，正好有人经过，指了条平坦些的路我就去了。也怪我那时没读通这本书，多寻了几十年。”

    “那你没再去一次”

    “去了，半路遇到了一个名人。”狂奔人大悦起来了

    “名人！谁？”三人几乎同时问道。

    “张果老。”

    “吹吧。”酒农笑道，他俩也笑，狂奔人也笑。

    “骑毛驴的一个不太老的老头，不过不是倒骑，他只说了一句我就不去了。”

    “说了一句什么？”

    “天不怜尔，此去必将空归。”

    “那你就不去了？”

    “如果再多说一句，我就会去，我想起了那个白发老人，也只说了一句，就再不言语。我肯定这一定还是那个老头，于是一路跟随，想寻的一些天机，谁知道跟了半年，才又寻的一句‘吾要去了，见尔如此苦心，可往东而去，自会知晓’二十年后，遇到了你俩才知晓。说实话我一直没把他的话当真，不过也不能不信，所以就在这方圆八百里山中寻找。我本不想提起这事，但现在就不用当心了，早对你说了怕你笑话。”对着酒农道。

    “难得”酒农微笑道。

    “这本书送你，遇不到就算了，遇到会有用的。”狂奔人对视着远行的小猪。

    “我想没那么巧吧”

    “说不定，再说了还是你捡回来的，你不捡不也没了。”

    “能不捡吗，一激动就扔了，等想起的时候怎么办？再找我要，那不就说不清了。”

    酒农不知就里，问了个明白，哈哈大笑。

    天一天天冷了，他俩该起程了。

    “不如留下来等待春暖花开时再走”狂奔人依依不舍。

    “走了，日后再相逢。到此为止，后会有期。”天涯流浪人、远行的小猪告别而去。

    “走吧，前方路茫茫，一路保重”酒农把一件东西放在天涯流浪人的手中“做个留念。”放手而去。

    “回去吧，再会……”山脚下重复着。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