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话 万里相逢故人归来 (第2/2页)
王,它们天生傲骨,谁都不服。” “剑还会不服?” “当然。你可能很难理解。这样,你可以把每一把剑看成一个孤芳自赏的剑客,都觉得自己独步天下,举世无双,遇到同类便要一较高下,甚至不惜赌上性命。 这就是剑的脾气。剑仙从不佩剑,因为不管她选了哪一把,都会把它变成众矢之的,她爱护亲手铸造的每一把剑,所以不想让它们互相比较。”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剑仙平时用什么兵器呢?还是他不带兵器?” 尙轻没有回答,只是将绝迹弯刀在手中晃了一下顺势收进袖筒,“怎么,不忙正事了?” 此时的化羽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尙轻已经给出了答案,听到对方问起正事下意识地一愣神。 尙轻却接道:“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要了解北地的地貌,还是要到上面。”说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朝天空指去。 尙轻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还是碰巧猜到?化羽心中有疑惑,但是转念便不想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他笑着耸耸肩,用带着调侃的口吻回了句: “有些事情人力难为啊。” 尙轻立刻懂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作为凡人是不大方便。不过——凡人修仙者也不在少数,会一二术法并不违背做人的准则吧?还是——你把当年我教你的都忘了?” 化羽一直回避使用术法,更加谨慎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荼蘼那次,之后还后悔了一阵子,但此时面对尙轻的邀约他却丝毫不想拒绝。 “怎么会?” 尙轻看着他眉梢微挑,然后长袖一挥掀起一团浮雪如撒盐般散落,化羽再一定睛,尙轻已经腾身跃起踏着飞雪直冲云霄而去。 化羽哪能被落下,赶紧提起一口气飞奔几步借助惯性腾空而起。 比起伸展双翼自由翱翔的感觉运用术法飞翔的确要费力不少,而且那口气提着,精神要时刻保持紧张,还要应对空中变幻莫测的气流风向,但是那种踏云而行,追风逐日的滋味也自有他的妙处,品味起来当得起“快哉”二字。 那个时刻,化羽仿佛又回到了四羽阁,第一次感受飞行时那种紧张和兴奋交织在一起的心情又真切地浮上心头。
他和尙轻在云间穿梭,追逐,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只有风穿过的缝隙,不仅是衣衫上的丝绦相互缠绕,更是两个心之间的屏障“倏”地一下骤然消失,好像只是一瞬被风吹散了那样简单。 高耸的雪山之巅,尙轻指着一条蜿蜒的玉带告诉化羽:“那是无界河,北地唯一不会结冰的河流。” 化羽定睛望去,感觉真的很奇妙,周围的山川湖泊都被冰封只有那条河依然娟娟流淌。蜿蜒的河道将地表划成三块,无界河变成了天然的分界线,可它偏偏叫无界河。 “大泱、夷荒、稥筑,北地三国的交界处就是那儿了。”一旁的尙轻款款言道。 “早就听说北地三国呈鼎立之势,没想到交界处就是无界河。” “这几日三国的国主恰好在此处集会,想要下去看看吗?” “初到朝京的时候就听说大宇王因有要事离京几日,原来是在此集会。” “北地三国呈鼎足之势多年,虽有摩擦但大抵能相互制衡,只是最近在这三国之外突然间新建了一个夜逻国,这让三国国主十分紧张,于是聚集于此地开会。” “夜逻国?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逻国乃志怪一族所建,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简而言之吧,它是志怪一族建立的国度。怪类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们本应是凡人却比凡人多了许多特异之处,于是自成一族就是志怪族。 志怪族也有不同氏族,每一氏族有其特殊的天赋,长久以来他们分散在世间各处和普通凡人混居。然而世人多有从众之心,但凡不同便是异类,所以志怪一族天生就怯懦、自卑,他们隐藏自己的天赋,害怕被当做另类遭到驱赶,但这样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时间久了,散布在各处的志怪族人逐渐被驱赶、迁移汇集到了北地。北地三国中的夷荒国主喜欢大兴土木,他发现怪类的特殊能力可以被利用,于是开始大肆抓捕怪类,给他们套上铁链变成奴隶。 这种极端的做法终于激发了志怪族的反抗,他们打败了夷荒的军队,逼迫夷荒国主释放所有用做人质的老人和孩子,给予他们自由。 然后他们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一来不必再担心和凡人混居遭受异样的目光,二来也避免了和凡人间的冲突所带来的伤害。这就是夜逻国的来历。” 尙轻极少一口气讲这许多,化羽听得耳朵都直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在此地修行数载,碰巧结识了一些志怪族的孩子们。” “听你这么说,怪其实和人一样,顶多算是有些超能的凡人。凡人将修仙得道之人奉为神明,可对这些天生异禀之人却为何容不下,非要闹到人家自立门户不可?” 尙轻瞟着化羽的眉眼淡淡一笑,“北地这么大,除了三国以外还有大片凡人根本不愿踏足的荒野。夜逻国在这个区域建国,其实于其他三国根本没有半分妨碍。 即便如此,三国首领还是为此紧张不已,在他们看来那些尚未划定疆域的被冰雪覆盖的广茂荒野也一样应当归于自己的版图之下。 就像我们脚下的这座雪山,北地人皆奉之为圣地是最接近神的地方。可是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够攀上山顶,所以长久以来这座山独立于三国以外,他们不争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不到对方也一样。 可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此时此刻就站在这里,你想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呢?” “所以,他们不打算承认夜逻国?会因此开战吗?” “还不知道。毕竟结果是他们三个人定的。不过,一切令这世间向前的脚步都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到最后他们并不能改变什么。” 从认识尙轻以来,这是第一次听她讲这么多,化羽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在震荡,却又不甚明了,他于是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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