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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第1/4页)
南熏殿内,伽罗自外祖母被召走后,便在廊下坐着。 那日南熏殿里谢珩和外祖母的对峙还在眼前,看得出来,谢珩对外祖母并不像对她那样客气。心中担忧焦急,又不能冲到昭文殿去,只好强自按捺,坐在廊下心不在焉。 谁知等了小半个时辰,等来的竟是昏倒的外祖母? 看到侍卫们团团将春凳抬进南熏殿,而春凳上是熟悉的团花衣衫和苍老容颜,那一瞬间,伽罗仿佛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她顾不得裙衫碍事,一步跨下台阶,匆匆跑过去。 春凳上,外祖母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是昏迷未醒。 伽罗大惊失色,抬眼想问缘故,正巧杜鸿嘉握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惊慌的话脱口问出。 杜鸿嘉忙扶住她,道:“是昏倒了过去,没有旁的症状,想必不太碍事。”遂指挥南熏殿的侍女们将春凳往里抬,转头向身后侍卫道:“还不去药藏局请侍医!” 侍卫忙回道:“杜将军放心,战将军已安排人去了。” 杜鸿嘉未再言语,陪着伽罗入内,仓促解释道:“殿下原本召了老夫人问话,却不知为何突然叫战青进去,等我跟到里面,老夫人已经晕倒在地了。殿下……脸色不太好看。” 短短几句话陈述事实,却能叫人想到许多。 谢珩召外祖母过去,想必是要问长命锁的事,他是如何问的?看外祖母的态度,恐怕不会轻易吐露,谢珩会用什么手段?恫吓?威逼?抑或其他?外祖母走时还好好的,却怎会突然晕倒在谢珩跟前?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伽罗脑袋都要炸了,来不及细想缘故,只吩咐人将外祖母抬到次间,方便稍后就医。 表兄妹二人没再说话,伽罗满心担忧,坐在榻边。 杜鸿嘉一时半刻也不想去找谢珩禀事,好在事情也不急,便留在南熏殿,看是否还有能帮忙的地方。 没过多久,侍医匆匆赶来。 东宫的药藏局是仿照皇宫太医院的建制而设,里头的侍医们并不比太医差。那位侍医三十来岁,先前给伽罗诊过脉,熟门熟路的到了南熏殿,瞧见一位眼生的老夫人躺在榻上,未免意外。 然而这也不关他的事。 侍医诊了脉,心中疑惑了一回,又细心再诊。脉象上没大问题,遂告了声罪,掀开谭氏的眼皮瞧了瞧,思索了会儿,才道:“这位老夫人身子并无大碍,突然昏过去,应当是体虚所致,按着药方,安心调养几日便可。” 说罢,便到旁边去写药方。 伽罗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松了,掖好谭氏的被角,向杜鸿嘉道:“今日多谢表哥。外祖母这边既然无事,表哥还有事务在身,就先回去吧。我待会叫人去熬药,倘若还有别的事,自会去找表哥。” “没什么要事,我再瞧瞧外祖母。” 伽罗“嗯”了声,瞧着外祖母的病容,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殿下跟外祖母说的话,表哥半点都没听到吗?” “你也知道殿下的行事,既然是单独召见,旁人哪能听到。”杜鸿嘉叹气。 伽罗默然咬唇。 他当然知道谢珩的行事,对你好的时候和颜悦色,偶尔玩笑僭越也不以为忤。但碰到要紧的大事,却还是凶神恶煞,仿佛修罗——看客栈中那回对她的逼供就知道了,即便未必真心恶毒,手段却十分毒辣恐怖。 那回她被吓得失态大哭,那么外祖母呢? 这回谢珩是用怎样的手段恫吓外祖母,才会让她昏倒在地? 伽罗想象不到,心中却是凉透。 毕竟,受谢珩恫吓的是年近六旬的外祖母,是除了父亲之外,她在世上的至亲之人。 伽罗哪怕自己去受刑,也不愿外祖母受半分伤害。 屋内甚为安静,伽罗和杜鸿嘉一坐一立,怕搅扰到谭氏,说话也轻声细气。 谭氏紧闭双眼,默默挑了一篇佛经诵读起来。 她最初装晕,只是想逃出昭文殿,并不想吓唬伽罗。被抬着回南熏殿的路上,甚至都已经打算好了,等谢珩的人一走就立刻醒过来。谁知道杜鸿嘉总是赖着不走,她虽对杜鸿嘉有好感,毕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只好闭目养神。 后来听伽罗和杜鸿嘉的谈话,另一个念头却突然冒了出来。 这样的巧合,或许,也是摸摸底细的好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