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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来访者,我家的婚床上躺了十个人 (第5/6页)
当时说了什么?” 男子说:“就三个字——买——十斤!” 事情到此水落石出。 “后来呢?”贺顿问。 “后来我就买了鸡翅中,后来我就红烧了。再后来我就给孩子盛出来一碗,然后就让他用大塑料盆给老头老太太端过去了。再后来,他很晚回来了。我说,你吃饱了吗?他说,我们吃饱了。我说,好吃吗?他说,我们都觉得淡了点。我说,以后还想吃吗?他说,我们都想吃,记着以后多放点盐。我说,你以后,不对,是你们以后,再也吃不上了!他说,我们不和你啰唆了,我们喝多了,我们要睡了……今天早上,我说,你睡醒了?他说,我们醒了。我说,醒了就好,我要走了。他这才吓得真醒了,说你要到哪里去?我说,我要和你离婚。他说,我们要是不想离,有什么法子呢?我说,没法子,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不能和一个长不大的男人搅和在一起。他说,我都胡子拉碴的,你还说我没长大,你有病!我说,你才有病呢!我俩就吵起来了,惊天动地。后来我想起在报上看到心理医生就管这心里有病的事,我们就一路打听着,到您这里来了。” 滔滔不绝一气呵成。女子诉完了心中的苦水,安静下来。讲故事有神奇疗效,一个人若是能痛痛快快地把心中的苦水和郁闷倾泻出来,惊涛就蜕成了缓浪。 贺顿问男子说:“她讲的都是事实吗?” 男子说:“都是。她这个人就这点好,说实话。” 贺顿说:“你是不愿意离婚的。对吗?” 男子说:“那是。要不然,我能跟着她到你这个心理所来吗?就算你给我们优惠了,打了折,可这钱要是折成鸡翅中,足够一个人吃得打饱嗝。” 贺顿心想,今天的度量衡改以鸡翅中为单位了。 贺顿说:“你知道她为么要和你离婚吗?” 男子说:“不知道。她总是说我们家的床上睡了太多的人,可那不是活见鬼吗?我们家的床是惨了点,自己打的,床板是用碎木条拼的,不过铺上褥子,比席梦思不差。床上除了我们俩,再没有旁人。她胡说八道!” 女子愤愤地反驳道:“你才胡说八道!你明明是一个人,却口口声声说——我们,我问你,这个我们,是谁?” 男子说:“我说我们的时候,指的就是我和我爸我妈,我哥姐弟妹……” 女子错着牙齿狠狠地说:“还有你老姑婆!” 男子说:“对对,哪能把她老人家忘了呢?我小的时候,她还抱过我呢!” 女子咬牙切齿地说:“要是全世界的人都抱过你,你还把联合国都认成姥姥家,把联合国军当舅舅呢!” 两个人又唇枪舌剑地吵了起来,唾沫星子乱溅。贺顿冷眼旁观,倒是沉得住气。有道是真理越辩越明,夫妻间有了矛盾,最怕的是冷战和漠然。针锋相对在某种情形下也具有建设性。他们已渐渐逼近内核。 “你说——我们睡觉。我问你,睡觉是一个人的事还是一群人的事?”女子问。 男子说:“要是吹了熄灯号,大家就是一起睡觉。” 女子说:“那是兵营。你连一天国防绿都没披过,少拿军队说事。我问你,两个人能一起做梦吗?” 男子说:“笑话。你见过两人合伙做梦的吗?” 女子说:“这就对了。做梦是一个人的事,睡觉也是。” 男子显然说不过女子,只得认输,说:“好吧,就算睡觉是一个人的事。” 女子说:“什么叫就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男子不悦道:“你这个人,怎么逮住蛤蟆攥出尿——穷追猛打啊!差不多就行了。” 女子说:“这是原则问题。” 男子说:“笑话。你要是和外人睡觉,那倒有可能沾点原则的边儿,要是和我睡,没原则。” 女子说:“你不要胡搅蛮缠。” 贺顿要出手了。对男子说:“我觉得你妻子说得有道理,睡觉是一个人的事情。不是你和你母亲的事。” 男子说:“我小的时候,一直和她在一起睡觉,一直到我十五岁。” 贺顿心想,难怪呢! 女子趁势揭发道:“睡觉算什么?他还一直吃他妈的奶水,直到上学了,课间休息的时候,还回家掀开他妈的褂子咂口奶再上课去。” 男子不好意思了,说:“别胡咧咧。这是两码事。” 贺顿严肃地说:“这是一码事。” 男子不满:“您不能因为自己是个女的,就向着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