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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笑法,要么大智若愚,要么是不学无术的傻瓜 (第3/11页)
记忆把它疲惫的双眼激出比海水还咸的泪。那些泪变成生锈的钉子,把过去悬挂在那里,晒成古铜色的鲞鱼。 贺顿不能向自己的无能为力投降,也不能空洞地盯着来访者毫无作为。她问大芳:“那你打算怎么样呢?” 大芳说:“我就找你来了。” 贺顿说:“你找到我怎么样呢?” 大芳说:“我就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了。” 贺顿说:“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的事了。”大芳一脸无辜地等待着。 贺顿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我的事。这是你的事。” 大芳傲慢地说:“可是我付了你钱,你应该为我排忧解难。” 贺顿说:“钱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你和你丈夫很有钱,可你还是不快乐。” 大芳恼羞成怒说:“我不快乐用不着你来提醒。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气氛陡地冷峻起来,但事关原则,贺顿不能让步,她说:“我愿意帮助你,但你必须承认这是你的事。” 大芳也寸步不让,说:“你收了我的钱,也就成了你的事。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 贺顿说:“如果我把你的钱还给你,我们是不是就两清了呢?” 通过多次来访,大芳已经在这里付出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她谅贺顿不会让到手的熟鸭子再长出羽毛飞走,为了让心理医生更好地为自己出主意想办法,她决定再煞一煞这个小个子心理师的威风。大芳说:“好啊。你想想吧,下一个咨询日我还照常来。你不能为我出主意,就把钱退给我。顺便说一句,今天我只用了一半的时间,所以,费用,我也只交一半。”说完,大芳款款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咨询室。 贺顿看着大芳离去,什么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柏万福走进来,说:“刚才那个女的,我看不对劲。” 贺顿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柏万福说:“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像个志愿军,冲出去了。” 贺顿说:“你看看统计表,她一共来了多少次?” 柏万福说了数字,贺顿指示:“你备好钱,等她下星期来的时候,退给她。” 柏万福说:“凭什么呀?你为她耗费了那么多心血还有时间。光眼泪也有几茶缸了。我好几次注意到她走了以后,你的眼圈都红红的。她怎么能这样没良心!” 贺顿说:“就算我再投入,没能给人家解决了问题,人家要索赔,也有道理。” 柏万福说:“有什么道理?这也不是卖电视机的,多少日子之内包修包换。这是精神产品,只要你尽心尽力了,她的问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自己负责了。”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贺顿说:“你说得对,她的责任在她。我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柏万福说:“癌症有治愈的,更多的是治死了,谁敢赖医生?心理毛病也有治不好的。” 贺顿说:“话虽是这样说,但我总觉得自己的力度还不够。手艺不成,该退还得退。你把钱给我预备出来,下星期她来了,我再相机而动。” 柏万福说:“钱没了。” 贺顿大惊,说:“到哪里去了?最近没买什么大件东西,莫不是你遭了贼还是挨了抢?” 柏万福说:“我把钱都给存了。” 贺顿说:“那就取出来。” 柏万福说:“取不出来。我存了定期。” 贺顿说:“没有取不出来的道理。” 柏万福急了,说:“能取也不能取。” 贺顿说:“你是法人还是我是法人啊?” 柏万福说:“你是法人也不行。这不是所里的钱,是我的钱。” 贺顿说:“这可越来越奇怪了。你还篡夺了咱家中的财务大权了!” 柏万福说:“你不要急。这个诊所所有的投资都是咱家的,你不拿工资,我也不拿工资,图的就是赶快挣点钱,把你借的饥荒还上。你要是把诊费退回去,开了这个头,以后谁要是不满意就退货,那咱们就没法干了。我是从长远着想。” 贺顿不得不同意柏万福说得有道理,特别是提到了欠账,已经好久没有到钱开逸那里去了。但她还是坚持要柏万福把退给大芳的钱准备好。 柏万福愤愤然,这等于让一只猫把吞下去的鱼头吐出来,猫被掐住了脖子,像一只鱼鹰。吐出的鱼头上带着血迹。 然而,还是吐出来了。 下一次咨询之前,贺顿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大芳会不会来,私底下甚至期望大芳不要出现。那笔钱她已经准备好了,她希望大芳收回了这笔咨询费,从此永远消失,把这个人和她的故事从头脑中剜除。 大芳准时到了。落座之后,她看到了茶几上堆放的钱。 “这是你所付的看心理医生的全部费用。”贺顿淡淡地说,“如果到今天你离开的时候,还不满意,就可以全部领回去。”贺顿说完,正襟危坐,等待着大芳的回应。 大芳有些吃惊,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