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往日回响（上） (第1/3页)

    虽然这终于了结强敌的场景确实是有些激动人心的，但这毕竟是在任务的紧要关头，灰鸦并未放松警惕，因此也没有了更多言语。血清注射刚完成没多久，刚刚离开地下穹顶没多远的距离，异像再度出现了。

    一个华胥的虚体投影出现在面前。

    它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随着灰鸦先是试探然后是上前的动作后退着，不断维持着一段距离。

    “我很难不怀疑这是个陷阱。”

    “无论是不是陷阱，整个地下空间所有的升格者都是我们迟早要面对的敌人。”我并未放慢脚步，“现在‘底牌’还未启动，无论如何都会有至少一名升格者镇守在那附近，所以现阶段应该尽可能接触异常而不是避战。”

    灰鸦没再有异议，而敌人的真容也很快显露出来，那是更靠近核心地带的地下穹顶，这些依托天然洞窟扩充而成的穹殿的大小令人咂舌。

    然而现在不是表示惊讶的时候，敌人的侧影近在咫尺，那就是另一个露西亚，她们没人是整体或是部分，如同两个世界线中的同一人一般，仿佛永远无法理解对方。

    “根据信号源的位置来看……那就是华胥的密钥。”里迅速对不不明构造体阿尔法手上的某种类似璞玉的晶体完成了扫描。

    “不管你们为什么而来，我都不会让你们再前进一步。”阿尔法没有废话，“华胥，执行你最后的任务吧。”

    话音刚落，脑海中一直稳如泰山的局域指挥链路几乎全面断裂，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我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几乎是下意识立刻将法奥斯之矛关机——那是目前唯一可能的干扰源。

    短短一秒不到的断档重连本应十分简单，如同最简单的刷新作用一般，但这次不同，露西亚拒绝了我的接入。

    “露西亚？”我下意识问出口。

    阿尔法没有动作，仿佛她已经达成了目的。

    “我曾经相信过他们。”露西亚的语调有些低沉，“我们曾肩并肩，曾许下约定......”

    我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对露西亚丢失的记忆，我大概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对她的动摇会如此之大。

    “露西亚，无论那是什么，先让我看看好吗？”

    “指挥官......”她抬头望向我，双唇紧抿，眉眼下垂着，但还是点了点头，“希望您不要嘲笑我的幼稚才好。”

    没等我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我的意识已经被强行拉入回忆中了。

    故事很简单，如果非要总结一句话就能说清楚，露西亚被指挥官和队友联手设计背叛了，为的是一次基于傲慢的尝试机会。

    但记忆的注入显然并非如此，能够得出高度凝练的结果也并不是露西亚的能力，而是我下意识的信息处理。对露西亚而言，她只是解答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而且这答案是完整的、多维的，无论是微风、感染率还是每个动作反馈的感受，都是曾属于她的。

    “嘎——！！”一个感染体突然从废墟的死角处扑出，锐利的尖爪差一点就抓伤了分神的露西亚，显然并不只有一个，大量的感染体开始从各处涌向露西亚。

    “为什么……这些感染体本来应该被希罗引开了的！难道希罗也被……！”

    通过检索不难发现希罗是露西亚在旧灰鸦时期的队友构造体。

    露西亚一边斩杀着感染体一边试图联系希罗，但是却发现希罗的频道已经被封锁，只剩下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感染体被战斗的声音吸引过来，显然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找到指挥官和希罗——他们一定非常担心我的安危！”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一声枪响。无论那是事儿，在失去联络的现在，无论如何必须要靠近才能确认，无论怎么想，一场恶战应该都是无可避免的了。

    奔跑中的露西亚抓住自己止不住颤抖的右手，她并不畏惧战斗，但是此刻她却隐约感到了某种预感——不祥的预感。

    原本以为的苦战并没有如露西亚所想那样发生，当她赶到时，只有一个构造体士兵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装备了用来短途飞行的喷射背包——但是此刻他再也不能飞起来了。

    “希罗……！”露西亚立刻上前扶起希罗，发现他还活着，但是逆元装置却同样被子弹所破坏，和穆罗尔和迅如出一辙……

    穆罗尔、迅同样是旧灰鸦的一员。

    “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指挥官！指挥官在哪里！？”

    “呵，露西亚……你居然还活着……”希罗的眼神十分复杂。

    露西亚正要开口回应，从背后而来的子弹击穿了露西亚的小腿，从伤口流出的循环液渗进了碎裂的石砖之中。

    “希罗……还有露西亚，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乖乖地去死呢？”露西亚马上转身朝着开枪的地方做好用刀格挡的架势，防止对方继续追击——但看到的却是举着枪的指挥官。

    “雷文治！你这个混蛋……竟然敢骗我……”希罗一下子变得异常激动。

    “那只能怪你太愚蠢……而且露西亚还活着，你根本没有达成约定。”

    “把他们引到被强化过的暴动那里，然后把感染体引去包围他们……这样上面的人就会放过我的女儿……原来这些全都是谎言！”

    “希罗……你到底在说什么，把感染体引过来的……是你？”信息量过大，露西亚一时有些无措，希罗别开脸，甚至不敢直视露西亚的眼睛。

    “别着急，露西亚……下一个就是你了。”

    “雷文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希罗如同回光返照般，似乎充满了无穷的活力。

    “哦？这一切的开端不是你吗？如果不是你遇见了那个被感染却依然保持自我意识的......”

    “构造体……”他在说出‘构造体’时迟疑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名词来称呼这种特异个体，“那只是一次偶然......要不是你用我的女儿当威胁，我根本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口！”

    “那是升格者，他已经告诉我了。”

    “……好，升格者。你说要带军队来讨伐那个升格者，却只是为了私自链接他！！”被言语控制的希罗压抑已久的怒难以抑制地爆发，“你怎么可能驾驭升格者？！他们的牺牲……都是你意识被污染，导致升格者暴走的结果！”

    在希罗的嘶喊声中，数小时前那无人生还的惨烈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每一丝飞溅的水花，每一根被染成各种颜色的苔藓，每一个外露零件的磨损痕迹，纤毫毕现，甚至在我的脑海中也是如此。

    “要不是我们保护了你，本来连你也……！”希罗痛苦地用拳头捶打着身下的地面，这种激烈的动作让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添加了几道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