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学校校服 (第2/2页)
/br> 练气功消磨了王峻山的闲暇时间。他闭门不出,对着书本一招一式,从吐纳蓄气开始,什么“呼吸吐纳”、“气沉丹田”;什么“小周天”、“大周天”,练得天昏地黑。 春节过后,天气一天天转暖。王峻山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如期寄到家中。王清远看了一眼,不吭一声地地交给了王峻山。 成绩单到手,王峻山一阵狂喜:他进了全班前五名! 一连几天,他惊喜若狂。学校苦读没有白费,这次期末考试让王峻山如愿以偿,杀进了前五名! 好事成双。正当王峻山收拾行装准备前往学校报到时,杨得仓和王平凤再次给他送来了工钱。工钱让王峻山再次喜出望外: “天,六十六元!” 他顿时激动不已。跟上个假期比,整整多出二十来块钱!这个数目对于王峻山来说,意味着他能还清跟王诗敏借的钱!他甚至可以拿下心心相念的旅游鞋了! 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王峻山将钱揣进怀里,返了校。 返校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买鞋。他快步小跑,去了鞋店。鞋店在步行街的临街的高档橱窗里。那里有他看了不止一遍的雪白的旅游鞋!他心动不已。心头想着穿在脚上什么感觉? 老板娘看了看王峻山,眼光更多的,是瞟了一眼脚上发黄得想象不出原本什么颜色的回力鞋。她装作一脸不情愿,取下鞋子,递给他。王峻山生怕弄脏了鞋,不敢脱鞋,只是将鞋子放到地上,与回力鞋比划过大小,感觉大小合适,这才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娘: “多少钱?” 老板娘报了数目: “六十五元。” 数额让王峻山像是触电一样,落荒而逃。他一路上不止一遍地念叨: “六十五元?这样的洋荤,我怎么开得起哟?我一个寒假的打工钱啊!” 回到学校,他取出干了电池的放音机。再次打量许久,想着放音机自从耗光了电,一直躺在皮箱里睡大觉;换一次电池要花的钱,他舍不得。拿着放音乐机想放下,却又心有不甘:我五十五元的生活费啊,你究竟让我咽了多少回口水?末了,王峻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道:
“一年土、二年洋,三年忘记爹和娘!你他妈的拿血汗钱去换这些不中用的劳什子,浑不浑啊!” 放下放音机,他颤抖着,数了带来的工钱,去还了王诗敏。他再不去想花掉白花花银子的银子。人啊,就是个这么奇怪的生物。虚荣与成长相伴相生。不经历虚荣的陷阱,总难逃脱虚荣的蒙蔽。只有看清现实的目标,才会让人多了脚踏实地。 一个学期相处的舍友们陆续到齐。人人间多了融洽。分隔一个寒假,让彼此间多了亲切。 罗兴荣是由他的母亲和jiejie送来的。罗兴荣母亲在宿舍里与杨旭阳、王峻山等人打过招呼后,她拉着王峻山的手,夸赞不已: “兴荣,你看你不干活,长这么大个,嫩得像颗豆芽!你看看你这位同学,这身子骨、这胳膊肘,壮实得像个石头!” 王峻山不好意思。很快,老人家一脸的兴奋消失了,多了几分愁容,眼圈一下子红了: “同学,你们几个住在一起不容易。有什么,多帮着我家金荣、让着他点。他打小,身体落下残疾,是我的一块心病。” 看到老人家抹眼泪,王峻山和杨旭阳赶紧为罗兴荣圆场: “会的会的。你老放心,有我们在,罗兴荣用不着你们cao心!” 另一位舍友李道林来了。他前脚刚到,他的父亲后脚追来了。老人家不住地给李道林塞钱。李道林知道钱是借来的,推搡着不肯要。老人急了,当着全宿舍人的面,差点掉下眼泪。杨旭阳阳不忍心,替李道林收下钱,老人心满意足地走了。在他身后,王峻山看到了他抹眼的动作,什么滋味都有了。 宿舍里的李彦良和罗兴荣是同乡。二人家住元江坝子,气候炎热。李彦良在惯了学校,不习惯元江天气热,极少回家,干脆住在地区城市的亲戚家。开学回来,他穿得格外讲究,全身上下着了一套崭新的运动服。一进宿舍,李彦良拍醒了正在熟睡的侯树成,道: “侯哥,看看我新买的衣服呗!估估,值多少钱?” 侯树成来自和王峻山相邻的县份。据说两县有一条横亘山头的矿脉带,分布在两个县份,让侯树成的县份山头多了磷矿,不少人家靠磷矿富得流油。侯树成家虽说不是矿老板,却做着与矿相关的生意,家境殷实。被李彦良拍醒,侯树成睁开梦眼醺松的眼,看到李彦良衣服上的商标,立即眼有一亮: “噢哟,‘背靠背’哟!你小狗的也太舍得了嘛!买这么个名牌!说,要不要一百多?” 看到侯树成一脸羡慕,李彦良多了满足感,脸上笑得比窗外照进宿舍的阳光还要亮堂: “哼,一百一是一百多,一百九十也是一百多!你说,倒底是一百元,还是一百九十元,值多少?考你眼水哟!” 侯树成用手摸了一把衣服坚挺带有丝滑手感的材质,不住地道: “真材实料,牌子货!‘背靠背’不是徒有虚名的哦!手感这么好,做工又精细,要我估啊,一定值个一百八、九!是不是这个价,你别卖关子了,容我开开眼嘛!” “我就说,一百块钱,亏你敢给!实话告诉你,是一百七十块钱!” 言者无意,听者有意。两人的对话,听得王峻山“咕咚”一声响——天啊,一百六十块钱,那不是想当于我近三个月的血汗钱吗? 宿舍有人敲门。门开了,来人是陈鑫健。他是来通知各宿舍去领新校服的。学校花了近一个学期订制的校服,熬过冬季后,送到了每个学生手中。 几人领了校服回来,穿到身上,大部分不合身:不是长了,就是紧了。李彦良试过后,一把将校服狠狠地甩在床上,嘟囔道: “什么破玩艺!嗨,这世道,学校就拿这种东西哄我们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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