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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行星(5) (第2/2页)
少女歪了歪头,伸出两根葱段似的白嫩手指:“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把东西找回来,再跟我道歉,这事就算完了。” “二是我们现在去找老师,通知家长,赔偿经济损失,最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跟我道歉。” 洪蕊还在挣扎:“不是我干的,你,你别含血喷人!” 黎月恒淡道:“哦,看来你是选二了。走吧,我们一起去找老师看监控视频。” 现在还没到下午上学时间,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也都埋头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她们这边。 洪蕊不想把这事闹大。 通知家长,以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都是不可能的,那样她在学校里还怎么混。 她捏紧拳头,咬牙切齿:“我选一。” 所幸垃圾桶没那么快被清理,洪蕊还记得他们班垃圾袋的颜色,忍着臭味,捡起一根树枝在里面挑挑拣拣…… 她已经在心底骂了黎月恒八千遍。 但即便再不爽,也只能被迫向她弯腰道歉,硬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小声的“对不起”。 黎月恒从洪蕊手里接过饭盒,神色略带几分嫌弃,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手一扬,重新把饭盒扔回垃圾桶里。 洪蕊:“你什么意思——” “脏了的东西我从来不用。”黎月恒转过身,平静地说,“而我的东西,也只有我自己有权利决定留下或是扔掉,你没资格。” - 日暮西沉,云霞满天。 高一没有晚自习,放学的早。黎月恒背着书包走出校门,走过一条街,不出意外看见席星站在拐角,似乎等了很久。 司机晚上临时有事不能来接她,黎母便让她和席星一起回去。 看着少年伸出手,黎月恒很自然地脱下书包,递给他,有些好奇地问:“你今天居然不用留下帮老师做事?” “嗯。” “还真是难得。” 这附近学生少,大多数人都去另一头的公交车站等车了。 黎月恒并肩和席星走了几步,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以后,她准备掏出耳机开始听歌,突然听见席星问。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事耽误了一下,”黎月恒微微低头,解着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不过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席星点点头,没再多问。 现在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路上堵到不行。 黎月恒早就习以为常,点开音乐播放器,正打算闭目养神,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少年冷淡却好看的侧脸。 想了想,她还是摘下一边耳机,拿胳膊撞了撞他:“喏,要不要?” 席星接过来给自己戴上,没说话。 窗外是此起彼伏的车鸣喇叭的喧嚣声,耳畔则回荡着轻柔舒缓的伴奏音乐。 前奏响了半分钟,紧接着是一个男歌手慵懒的歌声,嗓音偏低,是现在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低音炮。 席星下意识蹙了蹙眉,偏过头,瞥了黎月恒一眼。 旁边的少女已经阖上了眸。 长长的睫毛垂着,浓密,且根根分明。面容恬静,像是已经睡着了。 再往下是白皙修长的脖颈,夏家校服领口解开了一粒纽扣,隐约能看见里面佩戴着一条细腻的白金项链。 最底下挂着的是一个长命锁。 席星很快收回目光。哪怕他此刻并没有看清项链的全貌,也知道它具体长什么样。 因为这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黎月恒小时候身体可以说是奇差无比,曾有算命的说她很难活过十岁。 这话不知怎么被黎月恒知道了,原本每年到了过生日都特别兴奋的小姑娘在当时大家给她唱生日歌时,哇地一下就哭出来了。 长辈们都吓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后来还是小姑娘抽抽噎噎,泪眼朦胧地问:“我现在吹灭了蜡烛,吃完这个蛋糕,是不是马上就要死掉了?” …… 其实黎月恒并不是爱哭的性格,她脾气有时候很倔,也很要强。 但是那时候可能真的是太伤心了,抱着他哭得要多惨有多惨,眼泪鼻涕全糊他衣服上,谁来安慰都没用。 再后来,席星拜托父母,专门找人定制了这个长命锁送给黎月恒当礼物。 在第二年生日当天,他亲手帮她把项链戴上去。 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