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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噩 (第1/3页)
(一) 冷。 寒冬腊月的水像柔软的钢钉只往身体从头到脚地锲,冉烟浓冷得快失去感觉,方才还拼命刨着水,此时也无力地垂下来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捞住了自己的纤腰,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被拖上岸,被吻住嘴唇,被压住胸脯,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就像话本故事里演绎的,冉烟浓呛了一口水,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压在他身上的少年似受到了惊吓,吃惊地要撤开手逃走,冉烟浓伸手一抓,就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反抗,但被她的小手抓得很紧,冉烟浓吐了一口水,猛地惊醒,冻得厉害,反而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她讶然地看着少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容恪脸色淡漠,如收鞘的剑,敛了一身寒意。 她吃惊地瞬也不瞬地凝视着眼前人,白皙的肌肤,还稚嫩的尚未长开的面部轮廓,独有一份寒雪红梅般的傲骨,她不能自已地探出手去,要摸他的右脸。 容恪蹙眉,冷然地将她一瞥,要挣脱手,但冉烟浓不让。奇怪的是这个小姑娘力气大得惊人,容恪又不想闹得难看让人察觉到留侯家的三公子在这里,恐生误会,他压低了眉,眼底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愠怒。 冉烟浓好奇地往四周一瞟,熟悉的宫闱,草丛里趴着一只蓝釉的夜壶,那年皇帝舅舅还没让人把这湖填了,那年灵犀的宫门口有一尊虎虎生威的石狮,蹲着翘着大屁股,傲慢地盯着他们两个—— 怎么、怎么回到了十二岁? 这是十一年前,她无端落水,被容恪从水里救上来的场景。 不同的是,她刚刚伸手抓住他了。 看着眼前湿淋淋的长发滴水的俊俏小郎君,冷漠而英气的脸,耳根微微红着,她觉得——可爱到想扑倒他啊。 “恪……”后头俩字没出口,她转了个弯儿,“小郎君?” 容恪面色一僵,不自然地脱开了手,起身就要走。 冉烟浓噗嗤一笑,忍俊不禁地说道:“小郎君衣裳湿了,我带你去换身——” 说着她“自来熟”地要牵他手,被容恪立场坚定地推开,“不用了。” 和现实里的一样,当年的容恪真是不平易近人呢,话都吝啬几句的木头桩子。 “浓浓!” 这一声喝得,两个人都是杵在了原地,冉烟浓心下懊恼,怎么把这人忘记了,只见一般稚嫩的齐咸拽着几个宫人直往这边赶,一见到孤男寡女浑身湿透地立在草丛里,齐咸一滞,愣愣道:“你是谁?” 不待容恪解释,他一跺脚,“浓浓!谁欺负了你?” 冉烟浓摇摇头,“没有,我不小心落水了。”说罢,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容恪的衣袖拽了拽,人前这般举止确实不妥,齐咸脸都快绿了,冉烟浓顾不上,她现在这个身体才十二岁,够不着瘦瘦高高的容恪,只好将脸靠得离他胸口近些,小声道,“容三公子,晚上见。” 到了夜里没有宫里头这么多人,她就好同他说会儿话了,不过还是想提醒一句容恪,别跟着他们去,容允要陷害他,将他诓进兽笼子里。 容恪蹙了蹙眉,径直掠过她走了。 齐咸叫住他,温润如玉的一张少年面容起了一丝阴森,“不道个名字么?” 容恪微拗目光,唇角往下压了压,“保护好你的女人。我不稀罕救。” 冉烟浓一怔,他就走了。 可恶啊。太可恶。 十年前的容恪这么坏?她抓了抓自个儿衣袖,气得脸颊通红的,要是这个梦一不小心醒了,她非得掐死他! 二十三岁的冉烟浓和十六岁的容恪,怎么相处都有点怪异,冉烟浓一来便从水里出来,脑袋还没转过圈,便糊涂了,渐渐地她想到,这次拜寿之后,留侯容桀要带着三个儿子回陈留,最后两死一伤,容恪在沿途险些被杀,还受了无数折磨。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