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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殊影 (第1/3页)
随着纤小的身影缓步而行。 踏过花枝低垂的曲桥,步过九转回廊,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暗香。远山隐现,天穹碧蓝,不知何处传来少女的歌声,月前的血腥残杀恍如隔世。 沿着花径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行入一处深苑。乍然入内,他以为自己踏进了一片花海。 漫然怒放的尽是各色斑斓的鲜花,百种千姿极尽妖娆,春意几乎冲破矮墙。花海的尽头是一幢玲珑小楼,雪白的梨花在楼前绽放,配着沉沉的黑瓦,在蓝天的映衬下炫然夺目。 一阵山风吹过,落花飞散,甚至有几片落到了女孩的发上,乌发如墨,花瓣如雪,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从今天起,你住这里。”纤细的手虚指一侧偏厢。 他瞟了一眼,清音又响起。 “这儿的规矩是少说少错,谨言慎行。有事吩咐下役,缺什么自己找他们要,给你三天时间去了解影卫需要做的事,不懂的可以问我,但我通常耐性不会太好。”她转过身,黑眸静若寒潭,“所以你最好学得快一点。” 被一个稚龄少女教训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他沉默地点头。 “三天后我重新教你刺杀技巧,届时会很辛苦,趁这几天好好休息吧。”说完她拾级而上,走到一半又顿住,“二楼是我住的地方,未经允许不得擅入,有事在楼下传声。” “我该怎么称呼?”他低声问出了第一句。 她没有回头,黑发微偏。 “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殊影。” 他将院落四处探寻了一遍,大得令人吃惊的院子仅有寥寥数人,仆役很快打扫好房间,丝被轻软,桌几鲜亮,布置极尽舒适。推开窗望出去,明媚的春日使一切景致都惬意安然。 起手倒了一杯茶,微烫的茶香扑鼻而来,啜上一口齿颊留香,竟是上好的君山银针。掌中的茶杯明彻若冰,晶莹温润如玉,一望即知是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的越窑精品。塞外深山之中,一饮一具无不雕琢,这还仅是七杀之一,换了教王或左、右使,可想而知会是何等奢华。 门口传来轻叩,获得允许后仆役恭敬地上前,麻利地替他贴身量尺预备制衣,忙碌之余不忘殷勤恭维,倒教他有些不惯。未已,一个双缳垂颈的娇俏丫头捧着果盘入内,笑意盈盈,酒窝深甜。 “公子可是累了,先尝尝新摘下来的桑果鲜莓,百合银耳羹稍后便好。”鲜润的莓果还留着清洗后的水珠,滋味清甜可口。 “你叫——” “小婢绿夷,公子但请吩咐,小姐和公子就是此间的主人。”婢女乖巧地接口。 “你在这里多久了?” “绿夷在此四年,换过三位主人,服侍小姐一年有余。”圆眼轻眨,女孩对答如流。 “三位主人都是七杀中人?” “是。” “你对影卫了解多少?” “小婢只知影卫通常由主人自己挑选,像公子这般由教王指定是极少的。”绿夷甜笑地应承,“影卫是主人的亲信,贴身跟随,一荣俱荣,这也是教王对公子青眼有加。” “为什么七杀唯有她无影卫?” 绿夷微一迟疑:“小姐过去是有的,后来——” “被杀了?”他直接道出疑问,“为什么?” “请公子不要再问了,这些我们下人不好说。”绿夷楚楚可怜地央求。 “我总得知道她忌讳什么。”他试着微笑,尽量诱哄,“若是不小心触犯了岂不冤枉。” 看见微笑,绿夷的脸忽然红了,低下头嗫嚅:“小姐为人冷清,素来好洁,不喜旁人接近,倒没什么特别的忌讳。” “七杀中的其他人可会偶尔来往?”看问不出什么,他换了话题。 绿夷明显松了一口气:“几乎没什么往来。” “教中事务可多?” “需要小姐亲身前去的极少,一年也只有数次。” “看起来真不像。”想起冰雪般的稚颜,他不禁低喃。 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绿夷掩口而笑:“公子要是这么说,七杀可是多半都不像呢。” 他吃了一惊:“其余人也是这般年纪?” “怎么可能,小姐是最年轻的一位,”绿夷忍不住咭咭笑出来,“小婢是说其他的公子小姐都——”她微微嗑了一下,仿佛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公子见了就明白,来日方长。” 三天时间,他并未能打听出多少。 下仆尽管毕恭毕敬,稍问得深一点便讳莫如深,推说不知,仍然没有多少了解。窗棂上忽然传来细石击响,他推开望去,九微的脸正在墙头逡巡,见他探出,绽出一个笑脸无声招手。 蓦然见到伙伴心情大好,两人奔至一处僻静处坐下,九微跳上树丫,边聊边四处张望。 “怎样?” “还好。”他吐了一口气,不知怎样形容。这几日迦夜的面都没见着,完全摸不清,对其性情一无所知。 九微听他说了大略:“我也帮你打听了一下,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