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夜雪_第六章 蓝颜知己幸相怡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六章 蓝颜知己幸相怡 (第2/7页)

都是个男人!他十岁时名扬天下,十四岁时继承家族神判之名,十七岁时掌权,来返于官宦宫廷之间,承蒙帝王恩宠,是个风光无人能及的得意少年!你要毁了他吗?只是因为你的喜欢,所以要让他以欺君之罪身败名裂?你所谓的喜欢,就只是这样子而已吗?”

    “这恰恰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一点——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万俟家没有那种必须男儿才能继承家业的规矩,一开始以女子之貌出现不就好了吗,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话如雷电,一记记地劈入心间。万俟兮的眼神开始迷离,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为什么要撒这弥天大慌?为什么要任由自己的生活变得隐晦扭曲、充满秘密?

    追溯这一切事由的开始,竟全是暗红色的血光、银灰色的大雪。

    依稀间又想起——她的惧血症,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很短一段时间,但于她而言,却如千年般漫长,她听见一个暗哑得可怕的声音很慢很慢地说道:“我不是万俟兮。”

    我不是万俟兮——

    我不是万俟兮——

    这句话不停地回旋着,直将整个世界都吞没。

    沈狐整个人一震,这回,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她,眼神一片空洞,用木然的声音继续没有起伏地陈述事实:“真正的万俟兮,已经死了。七年前,为了救我,死了。”

    ***

    ***

    “兮儿怎么会死的?这里发生了什么?先帝的金匾为什么会掉下来?你说啊!你说啊!你哑巴了?说啊!”那女子发了疯般地冲过来,声音刺耳得可怕,在鼓膜上狠狠刮过,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会变聋。

    如果真的变聋了,就好了,就不必接下去听那些可怕的咒骂与斥责。而事实是,她只能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麻木地听着母亲以世界上最狠毒最寒彻人心的话骂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是兮儿?你死一千次都没有关系,但为什么偏偏死的会是兮儿呢?我的兮儿……我的兮儿……”

    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呢?

    为什么她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去祭祖堂呢?

    为什么那块牌匾会在那个时候因年代长久绳子断裂而掉下来呢?

    为什么当她抬头看见它砸下来时,就吓傻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呢?

    然后,就是那一双手,温暖的一双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踉跄地向前奔出好几步,然后摔在地上。身后有重物坠地的嘶裂声,她回过头,就看见十一岁少年血肉模糊的脸……

    万俟兮就是那样死的。

    当时他才十一岁,虽然已经聪慧的可以破解名案,但是却没有足够的武功可以救人并自保。所以他被砸死了。

    最最讽刺的是,他竟是被代表着万俟一族无上荣誉的金匾给砸死的。

    ***

    ***

    回忆到这里,万俟兮抬起自己的右手,仿佛可以看见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里渗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流。

    擅骑者,坠于马;擅泳者,溺于水;擅剑者,噬于剑。

    而善心术者,终有一天会死于自己的心魇。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

    万俟兮以手盖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几不成音的叹息。

    恍惚间,熟悉的感觉重新折回,她听见一个声音对她说:“你知道人身上,什么部位是最脆弱的吗?”

    分明不在梦中,却看见血红的门在眼前款款推开,金色的夕阳中,那个倚坐在栏杆上的少年,如神祗般高贵、优雅,轻轻一笑间,若红尘流转,灿烂无边。

    她看见自己变回到九岁时的模样,站在少年面前茫然摇头。

    少年从银匣里夹出蜜饯喂她,声线如在水晶盘中滑动的细银,好听得无以复加:“是心。人身上,心是最脆弱的。手脚不去碰它,不会受伤;脑袋不去撞它,不会疼痛;惟独心,轻轻一句话都能令其错乱扭曲,痛不欲生。所以,百刑之中,以虐心为最。”

    “拥有一颗坚强的心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吗?”她如此问他。

    少年摇头,轻轻地笑了:“不。其实他们还不是最难对付的,因为面对他们,你最多是找不到弱点,拿之无可奈何,于己无害;最可怕的是那些会反击的人。”

    “反击?”

    “没错。当你在观察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观察你,当你想找准他们的弱点狠狠扎下去时,却反过头来被他们扎中了软肋,当你想令他们动摇时,他们却先使你崩溃……那些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少年望着她,温柔而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