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糖 (第1/2页)
“叩叩” “师弟近来可好?”杨忆清敲了两下门,得到应许进了屋子。知道他师弟在屋子里待久了总会觉得闷,于是没关门,把窗子都打开了。 因为蓦羽尘腿脚不便,所以桌子前几日就挪到了床榻旁,方便。 “无大碍……师兄,我这几日想了又想,我们真的要瞒着师傅他们吗?”蓦羽尘和杨忆清师兄弟之间不讲太多礼,待杨忆清坐下便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给他。 杨忆清坐的凳子在他旁边,小口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捏着,温声问:“你想告诉他们吗?” “……不知道。”蓦羽尘这几日也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左右都犹豫不决,“我不太确定瞒着能有用,也不知道告诉了有没有用。” “瞒着总归是会有一些好处,师姐嘴巴……”杨忆清一顿,“管不住……我不能确定说后不会漏风。不是说不相信他们。” 蓦羽尘点点头当回应。 杨忆清手指摩擦着杯身,眸子垂下去瞧那杯子里的水,“近来我观察过,也不知道师弟是否已经注意到……大师兄似乎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并且,好像只针对你。” 蓦羽尘一顿。 可能是近来难得的安逸日子蒙蔽了他的双眼,导致他暂时忘记了沈抒遊的变化。 ——只对他起效的变化。 蓦羽尘一拍脑子。 ……他反应怎么这么迟钝了? “所以…师兄有所怀疑?……”他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抿了一口。 杨忆清面色带着严肃,头一点,蓦羽尘就明白了他没有在开玩笑。 蓦羽尘抬眸看了一会儿窗外翠绿色的竹,“那为何故意瞒着?且先不说我们,师傅与以前毫无区别,师姐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沈师兄……不想让除自己以外的人知情?” “不错。但此刻去试问会让他心生疑虑。即使他的心智如从前,也是需要对他的想法好好掂量掂量的。”杨忆清把杯子中的水添满,“幼时的师兄聪慧过人,异于同龄人,师傅曾经说过,师兄定能传得他的衣襟。” 蓦羽尘看着他杯子里的被添满,而后又被他单手稳稳拿起喝了一口,“……求师兄指点,师弟愚昧。” “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我知道你……我知道你以前和师兄关系最为要好。但现在不确定他现在的想法,我们得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明白吗?”杨忆清认真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蓦羽尘明显察觉到了杨忆清的一丝失落感……但他不确定,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杨忆清。 许是杨忆清察觉到了他沉默中的意思,主动别开话题,浅浅一笑道:“方麟昨日送了两包糖来,让我捎一包给你,她害羞,不敢自己送去给你。”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包一个成人巴掌大的油纸包,递向了他,“这包不是太腻。” 蓦羽尘接过油纸包,道了一声“谢谢”,忍着没马上拆开。 他很想现在拆开油纸包拿糖就吃,但师兄在这里看着耶。 ……总不能当着人家师兄的面拆开就吃吧? 他捏了捏油纸包的角角。 杨忆清忍俊不禁,瞧他这想吃糖的样子,笑着道:“拆来尝尝?不好吃还来得急换。” 不知道杨忆清已经明白他想吃糖的心思,蓦羽尘笑着“嗯”了一声,心情愉悦,拆开油纸包的麻绳,拿出一颗由小油纸包着的梨花糖,拆开就吃。 糖被他的舌头推到右侧,甜味在嘴里扩散开,果真如他所说,不是太腻! 杨忆清微笑着托着脸看小师弟吃糖的开心模样,笑着问:“还行?吃的这般开心。” 蓦羽尘连连点头,拿起两颗梨花糖就往师兄手里塞,杨忆清一愣,他笑着道:“师兄你尝尝,梨花糖不比荷花糖差!” “留着给自己多吃两颗不好?”杨忆清被塞糖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一握,欲还糖给他。 蓦羽尘知道他不好意思收,故意把手藏去身后,眼眸带着稚嫩的光,笑容若冬去的春风:“收吧,没手给您接回去呢。” “……故意的?”杨忆清看了一眼手心上的两颗梨花糖,又抬眼看蓦羽尘。 “那师兄下次带我下山透透气?”蓦羽尘没应他的问题,“日日闷在屋子里,师兄你们也不怕闷出个傻子来。” 杨忆清略一思索,“过几日?过几日有民街招办的‘展灯会’。” 蓦羽尘想了想,确认自己以前从没听过知道过后问:“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你按以前这个年纪,恨不能留在这屋子里扎根基层,师傅说了好几次才肯出去院子里走两步。”杨忆清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不过我以前怎么走?我当时可是双腿残疾。”蓦羽尘偏过头,而后想起自己当时的双腿,转而奇怪道。 当时腿脚还没好,根本下不了床,加上自己当时的心理处在低潮,怎么出去??? 蓦羽尘越想越奇怪,越想越离谱。 该不会是…爬出去吧…… “不是有轮椅吗?为何出不去?”杨忆清反倒奇怪地看向他,“你不会忘了吧…你以为……自己爬出去的不成?” 蓦羽尘:“……” ……叮咚。 恭喜你,猜对了。 没奖励。 蓦羽尘死鸭子嘴硬,不肯说自己刚才就是这么想的,一副(自认为)恍然想起的模样(和“恍然想起”不沾边):“没这么想……刚想起有轮椅。” 杨忆清看着他这(自认为)恍然想起(和“恍然想起”不沾边)的模样,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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