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长安小坊正_第七百六十七章 冲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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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七章 冲突 (第1/1页)

    大唐苦钱荒久矣,什么丝绢、布匹都能算货币,最根本的原因在于铜钱数量希少,不足以支撑庞大的交易量。

    随着西突厥的灭亡,连西突厥粟特文铜钱都弃而不用了,改用开元通宝,诸铸钱监九十九口铸钱炉即便日夜不停地铸造,也满足不了市面上的需要。

    加上吐蕃、吐谷浑、突厥、室韦、契丹诸地,都默认以开元通宝为通用货币,缺口就越发大了。

    以银为货币势在必行,但在白银当中会掺杂多少金属、一枚银元有多重、应该兑换多少铜钱,自有甄邦他们去头疼。

    范某借口上了岁数、记性不好,一切有关计算的事一概谢绝。

    有事,请找甄行、甄邦、巫他们。

    要到地方衙门办事,可找束苍、陈利俭他们,范铮现在极少参与地方之事。

    除了年纪不像,范铮与那些等待致仕的老油条也没什么差异。

    御史台与范铮之间风平浪静,大家都知道换一个目标攻击了。

    朝堂上,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太尉长孙无忌突然发难,为从潭州都督贬为桂州都督的褚遂良叫屈。

    再不发声,天子威望渐隆,朝堂几无他们作主的余地了。

    褚遂良屈不屈?

    多少是有点,问题他那破性子,逮谁喷谁,连范铮都被骂jianian佞了,武被他骂得位不正,天子被他骂宠妾灭妻,范某觉得能留他性命已是天子脾气好了。

    你觉得这样的人,有几个人愿意为他开口?

    咋,请个耶耶回来,天天指着自己鼻梁唾骂?

    贱不贱呐!

    长孙无忌第一次发现,自己在朝堂中,竟是孤掌难鸣。

    除了他们三人,连御史台都完全不支持这说法。

    哦,忘了说,因大理丞毕正义事件,李义府被贬下地方为刺史几个月,又活蹦乱跳地回到朝堂,任中书令,检校御史大夫,封广平县侯,又进河间郡公。

    范铮感觉吧,这厮不像是被贬,反倒是像下去镀金混资历。

    恩李义府很记得,仇李义府更记得。

    当年长孙无忌意图贬区区中书舍人李义府为壁州司马,逼得李义府走上jianian佞之路,道德迅速滑坡,岂能不好好回报?

    “监察御史臣李嵩,弹劾中书令来济勾结褚遂良,欲行不轨!”

    “监察御史臣李全交,弹劾侍中韩瑗勾结褚遂良,图谋不轨!”

    “臣王旭,弹劾太尉长孙无忌勾结褚遂良,意图不明。”

    京城三豹被李义府这个货色放出来,攀咬得极其恶毒。

    换成从前,长孙无忌早就两象牙笏抽过去,教京城三豹做人了。

    但是,现在势头不对。

    挟大胜之势,天子声望正隆,且朝堂中的同党仿佛销声匿迹了!

    长孙无忌面色铁青,不言不语地望着天子,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李义府未语先笑,夜枭似的笑声在殿中荡漾:“难怪太尉念念不忘褚遂良,原来竟是党同伐异。啧啧,就是不知道太尉对陛下的处置,何以不满呢?”

    “莫非,太尉还想当一次辅政大臣?”

    此话之毒,连范铮都侧目。

    彻底放弃治疗的李义府,出手已经可用“歹毒”来形容。

    他与长孙无忌不死不休,今天总得有一个圆润润地滚出太极殿!

    何况,李义府的出手,不仅仅是他的意思!

    当年废王立武之时,长孙无忌已经狠狠得罪了皇后!

    在范铮眼里,这就是个警示,后辈的姻缘之事,当长辈的少插嘴!

    礼部尚书许敬宗举笏:“太尉却是过了,陛下贬谪褚遂良,自有充足缘由。褚二刚愎自用,事君不忠,颐指气使,陛下未取其性命已是宽宏大量,岂容臣子再指摘?”

    许敬宗虽jianian佞,说话却是一番好意,暗暗提醒长孙无忌,天子已不再是登基之初,极有主见,你虽为尊长,有些话还是注意别乱说吧。

    然而,极度愤怒的长孙无忌,已经失去了理智,在朝堂上破口大骂:“大唐之大,竟容不下一个忠臣义士吗?”

    满朝文武气结,合着在你长孙无忌眼中,我们都是jianian佞呗。

    兵部尚书任雅相出班:“jianian臣任雅相有奏,桂州都督褚遂良身居地方,心系朝堂,欲除满朝jianian佞,行拨乱之责,jianian臣以为当封一字并肩王。”

    长孙无忌反应过来,一时竟无言以对。

    任雅相旗帜鲜明地表示,你们是忠臣,其他人都是jianian佞,够了吧?

    结合长孙无忌的话,一下子将他们隔绝到了群臣的对立面。

    多数的权谋,讲究的都是一个聚合多数、孤立少数,偏偏长孙无忌的话,将他们自己推到了少数这一面。

    天子怫然不悦,开口拟旨:“诏:桂州都督褚遂良,不守臣礼,着赴爱州为刺史,以示惩戒;太尉、扬州都督、赵国公长孙无忌带扬州都督就任黔州;来济左迁台州刺史;韩瑗左迁振州刺史。”

    在这一道旨意之后,从秘书监、驸马都尉长孙冲开始,所有长孙无忌子嗣尽数流配岭南,鸿胪少卿长孙涣也在其中。

    以长孙涣之能,只要放下身段,在哪家丧事上露一手,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不要怪天子无情,长孙无忌要是早在废立皇后之时表个态,或者在之后迅速致仕,也不会有人揪着不放,偏偏他还要恋栈不去。

    加上在天子兴头上浇冷水,算旧账自然在所难免。

    为什么辅政大臣多数难有善终,真怪不得帝王无情。

    贬到爱州吃了几顿龙牙蕉、打死几百只蚊子、叉死几只大老鼠的褚遂良,终于知道态度软化了,上奏朝廷时难得地说了软话,述说辅政初期的艰难。

    拐弯抹角说了一堆废话的目的,并不是褚遂良就受不了这热度、看不了厚唇娘子的婀娜多姿,而是不愿意子嗣随他一并在爱州受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平日说话温和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咆哮如雷,总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会沦落到这地步吗?

    李义府现在尽量与范铮保持距离,但瞟向范铮的目光,总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将“小人得志”演绎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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