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藏龙_总 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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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 序 (第2/5页)

,便催生出了王度庐的侠情小说,这里也昭示着它们与作者所撰社会小说的内在联系。

    《宝剑金钗》标志着王度庐开始自觉地把撰写社会言情小说的经验融入侠情小说的写作之中,也标志着他自觉创造“现代武侠悲情小说”这一全新样式的开端。此书属于厚积薄发的精品,所以一鸣惊人,奠定了作者成为中国现代武侠悲情小说开山宗师的地位。继而推出的《剑气珠光》《鹤惊昆仑》《卧虎藏龙》《铁骑银瓶》1(与《宝剑金钗》合称“鹤-铁五部”)以及《风雨双龙剑》《彩凤银蛇传》《洛阳豪客》《燕市侠伶》等,都可视为王氏现代武侠悲情小说的代表作或佳作。

    作为这些爱情故事主人公的侠士、侠女,他们虽然武艺超群,却都是“人”,而不是“超人”。作者没有赋予他们保国救民那样的大任,只让他们为捍卫“爱的权利”而战;但是,“爱的责任”又令他们惶恐、纠结。他们驰骋江湖,所向无敌,必要时也敢以武犯禁,但是面对“庙堂”法制,他们又不得不有所顾忌;他们最终发现,最难战胜的“敌人”竟是“自己”。如果说王度庐的社会小说属于弱者的社会悲剧,那么他的武侠悲情小说则是强者的心灵悲剧。

    王度庐是位悲剧意识极为强烈的作家。他说:“美与缺陷原是一个东西。”“向来‘大团圆’的玩意儿总没有‘缺陷美’令人留恋,而且人生本来是一杯苦酒,哪里来的那么些‘完美’的事情?”(《关于鲁海娥之1这里叙述的是发表次序。按故事时序,则《鹤惊昆仑》为第一部,以下依次为《宝剑金钗》《剑气珠光》《卧虎藏龙》《铁骑银瓶》。

    死》)《鹤惊昆仑》和《彩凤银蛇传》里的“缺陷”是女主人公的死亡和男主人公的悲凉;《宝剑金钗》《卧虎藏龙》《铁骑银瓶》里的“缺陷”都不是男女主角的死亡,而是他们内心深处永难平复的创伤;《风雨双龙剑》和《洛阳豪客》则用一抹喜剧性的亮色,来反衬这种悲怆和内心伤痕。

    王度庐把侠情小说提升到心理悲剧的境界,为中国武侠小说史做出了一大贡献。正如弗洛伊德所说:“这里,造成痛苦的斗争是在主角的心灵中进行着,这是一个不同冲动之间的斗争,这个斗争的结束绝不是主角的消逝,而是他的一个冲动的消逝。”1这个“冲动”虽因主角的“自我克制”而消逝了,但他(她)内心深处的波涛却在继续涌动,以致成为终身遗恨。

    李慕白,是王度庐写得最为成功的一个男人。

    有人说,李慕白是位集儒、释、道三家人格于一身的大侠;这是该评论者观赏电影《卧虎藏龙》的个人感受。至于小说《宝剑金钗》里的李慕白,他的头上绝无如此“高大上”的绚丽光环——古龙说得好:王度庐笔下的李慕白,无非是个“失意的男人”。

    在《宝剑金钗》里,李慕白始终纠结于“情”和“义”的矛盾冲突之中,他最终选择了舍情取义,但所选的“义”中却又渗透着难以言说的“情”。手刃巨奸如囊中取物,李慕白做得非常轻易;但是他却主动伏法,付出的代价极其沉重。他做这些都是自愿的,又都是不自愿的。出发除奸之前,作者让他在安定门城墙下的草地上做了一番内心自剖,这段自剖深刻地展示着他的“失意”,这种心态可以概括为三个字——“不甘心”。

    在本《大系》所收“早期小说与杂文”卷中,读者可以见到王度庐用笔名“柳今”所写的一篇杂文《憔悴》,其中有段文字,所写心态与上述李慕白的自剖如出一辙。读者还可见到,《红绫枕》里男主角戚雪桥为爱1弗洛伊德:《戏剧中的精神变态人物》,张唤民译,载《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著选》(上),复旦大学出版社,1987。

    人营墓、祭扫时的一段内心独白,其心态又与柳今极其相似。于是,我们看到了王度庐、柳今、戚雪桥(还有一些其他角色,因相关作品残缺而未收入《大系》)与李慕白之间的联系——李慕白的故事,是戚雪桥们的白日梦;戚雪桥、李慕白们的故事,则是柳今、王度庐的白日梦。

    不把李慕白这个大侠写成一位“高大上”的“完人”,而把他写成一个“失意的男人”,这是王度庐颠覆传统“侠义叙事”,为中国武侠小说史做出的又一贡献。

    玉娇龙,是王度庐写得最为成功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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