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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明争暗斗 (第4/4页)
便有了些青铜储备——店家不仅赔了饭食,还搭上了一把刀、一柄衡。第二日,秦谷们又“顺”了两只铜爵、一把铜镜。 但仅仅“顺”些小件,还是太慢。嬴稷盯上了个大件——燕国中大夫庞齐的五口大鼎。庞齐府邸距离秦谷的住处不远,平日里庞齐飞扬跋扈,也免不了欺凌周遭。 秦谷决意报复。 是夜,一众人潜到庞齐府院之外,不一阵便在墙上挖出了一洞。众人一贯排开,依次潜入。就在众人潜入府院内,正欲拂去身上尘土时,两烛寒光射来…… 秦谷这才想起,院中还一条恶犬! 恶犬通身黑亮,极为健硕;身高四尺,趴着亦有两尺。恶犬的四只脚,如人腿般粗壮,其爪如鹰喙,宽大且尖锐。这爪子若是往人身上一挠,定然是连皮带rou,挖去两斤。素日里,庞齐便命人去市集买牛心牛肺以饲。偶有处决问斩者,庞齐还会买通刽子手,以人心饲之。 秦谷暗叫了声“不好”,两腿也不由哆嗦起来。 众人也发现了恶犬,不由得纷纷后退了三步。 “呜呜呜呜……” 说来也神奇,那恶犬正待发作时,庚即,又摇摆着尾巴,作出一副臣服之状。 咦?好生奇怪?秦谷暗忖。 秦谷这才发现,暗光之中,有人匍匐于地,右脚向后勾起,似狗尾状,左右摇摆;面目狰狞,龇牙裂嘴,喉咙深处亦发出“呜呜”之声。 原来是狗盗! 狗盗姓甚名谁,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打他出生后,便被家人仍在在街头,后被一乞丐收留抚养,并将其平生的偷盗伎俩都传授于他。狗盗天赋异禀,偷盗之术无一不精,模仿猫狗也是惟妙惟肖,甚至懂得兽语,能与猫狗沟通。 见恶狗被稳住,秦谷方才深吸一口冷气,稳住心神。 就在此时,白起慢慢靠近恶犬。至两尺处,白起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刃,对着犬颈猛的一蹦,“噗”的一声,那刀便扎在狗脖子上,一注狗血喷薄而出。白起又将刀一横,竟生生将狗头割了下来。 恶犬刚反应过来,不想已经身首异处,“呜——” 秦谷赶紧扑将上去,双手按住狗头、捏住狗嘴。只留下狗身,在地上微微抽搐。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起朝狗盗屁股上一脚,打趣道:“好一只发情母狗!” “非母狗,狗王也。”狗盗斥道。 众人皆笑。 庞齐家的鼎实在太重,须四人合力不可。搬完四口鼎,还剩一口鼎,众人却都没了力气。秦谷仍心有不甘,于是褪去下裳,对着那口鼎,“吱”的便是一泡尿。 众人也纷纷上前,一人一泡,竟也尿了半鼎。 翌日,天刚刚亮,一群人出现在了武阳西郊的一处破旧铸坊。铸坊门口挂着一块已经风化的牌匾,依稀可见“欧冶铸坊”几个大字。 欧湛卢在门前磕了个头,然后引众人入内。众人齐手收拾内屋,打扫了地上的尘土及屋里的蜘蛛网,将物件归置整齐,屋子竟也亮堂了许多,有几分当年的模样。 “如何铸币?”秦谷道。 众人围坐一圈,欧湛卢便讲,冶铸共有四道工序:一曰制模,二曰制范,三曰浇注,四曰修整。此四步,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模者,亦称之为母范,陶、木、竹、骨、石等质料皆可做模。具体选用何种质料,由铸件形态而定,其要义是要考虑刻花与拨塑的难度。一般说来,制作细长扁平的刀、削,可用竹木削制;制作精细的鸟兽,可用骨石雕刻;而对于厚重的鼎、彝诸器,则用陶土,以便拨塑。圜钱状圆且小,需用骨石。 “原来还有这般讲究!”秦谷叹道。 “闻之繁复,实则不难。圜钱小物,不足为虑。”欧湛卢道。 欧湛卢将众人分成两个小队,一队拾柴,一队和泥。而制作母范和外范,则由欧湛卢亲自cao作。欧湛卢从怀里掏出一截牛角,以小刀,按照明化钱的模样雕刻成范;再将制备好的黏土,放入木框中,上覆模板,挤压成块状。如此反复百次,便制得泥块百件。 欧湛卢将母范放在泥块上,一字排开,并在上方又盖上一泥块,泥块上再盖上木板,轻轻一压,拍了拍,两泥块便合二为一。欧湛卢用一根金线,对齐泥块正中,平直旋了一圈,便将泥块切分为二。如此反复,百件泥块合之又分,得外范五十对。 五日后,外范阴干,众人才将外范放于土窑烧制。 这次最是耗时,一烧又是七天,方才将外范焙烧成陶。 陶范制成,便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融鼎。 众人齐力将四鼎及先前盗来的铜刀、铜衡等物件放入熔炉,猛火烧之,直至融化成水,再将之注入陶范。铜水自浇注口入,只听见“扑哧”一声,浓烟火舌齐齐腾出。少时,待陶范冷却后再起开,一枚铜币便初见端倪。 众人击掌相庆,皆呼“湛卢万年”。 “莫慌,莫慌,尚需细细琢磨。”欧湛卢掏出锯挫、錾凿、粗麻布,依次摆放一排,逐一打磨。半柱香后,一枚黄灿灿的圜钱方才制好。 但见此币,外圆内方,方孔左右分书日月二字,合则为明,而无论大小、模样,都与燕国的明化圜钱无二。秦谷叹道:“神乎其技,足可乱真!” 有了钱,秦谷干的第一件事,便是领着众人大快朵颐。本计划吃顿好的,无奈着实腹中空虚难耐,便找了家路边酒肆果腹。说来也奇怪,本来平日里门可罗雀的小店,今日却是门庭若市,被一群cao着秦国口音的商贾挤得满满的。 秦谷上前一打听,方知这些秦人平日里就贩些蜀锦、岩盐。这几日来,不知怎的,秦国出关的各城池的盘查都严了许多,商队的人和货都出不来。没有新货源输入,呆在燕地也是坐吃山空,这些商贾也只能回国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秦谷心中泛起。草草吃罢,便往驿馆赶。 “来得正好,有您一封信函。”置啬夫走进内屋,抱起一口木箱,从木箱底下掏出一张绢帛。 秦谷一把抓过来,摊开一看,八个大字映入眼帘:咸阳暗涌,相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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