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期望倒塌 (第1/1页)
华美的车厢马队抵达城门关卡的时候,雨撩开门纱一些,看了看前方威风凛凛、兵强马壮、金戈铁马的铁血将士们。 葱葱侍女下车,戴着帷帽的她被葱葱扶了一下,雨下车来。这般轻巧卓绝的身姿虽然飘逸脱俗、超出一般,但是很难想象她会像军寨的粗犷嫂妇们一样肩能挑担手能碎石。影旁边的崔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了看蔚影,蔚影示意崔玉将信书交换,确认身份后,众人下马来,还没等他们给大晴郡主站着行军礼,大晴郡主先给他们站着行了女儿家的平礼。 “军士们辛苦了。” “大晴郡主年少时曾与将军共读周府内书堂,太傅果然名不虚传,教出了这么懂礼的女儿和雄才大略的定国将军。”王栎不愧是老狐狸一枚,将上司和客人都夸了一个遍。 “我这meimei爱失踪,对于要成亲的事倒是守时得很。走吧,别耽搁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命令的口吻说明他是这一队人的头。 她倒想看看此人,自从七年前一次攻心急病毁了她的一部分记忆以后,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有些迟钝也心悸,如若看到他真能想起什么,也是一件好事。 将军和众军士正上马,她不顾礼仪将帷帽摘下,仙子般的清丽脱俗模样让军士和马儿们在这一刻纷纷注目,都失了魂。 她轻轻地走来,在马下挺直了腰板抬眼望去,久久注视着将军,那个虽然年纪不大将军,已有沧桑的痕迹爬上了脸,他依然外面英俊、身姿如玉树。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神已经不再纯净了,他的眼里有暂时包裹起来的恨、痛,还有世事无常。 他也坦荡、他也复杂,目光也深邃,与她的目光纠缠不清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异样的疼痛。 她赶忙收回了目光,还是低头说了一句:“你是谁?”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舒服,曾经共处一室读书、一起游戏、共吃一块点心,还亲吻他、嚷着要娶他的女孩竟然不记得自己了,他不由得嗤笑,“郡主,不记得我了?你记性可真是大好,真是贵人多忘事。也不怪你,当初圣上把我赠与你府上做你兄弟,你府上里又把我赶出来,哥哥的名分早已尽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不知道为何,只要碰上她,他的话总比脑子跑得快,这让身后的军士们都傻了眼。他意识到了后并蹙着眉头说:“你打算一直在杵在这里和本将军叙旧,我可日理万机没得闲空,还请郡主赶紧上车。” 众人听到这些,刚从女人的美貌气质中走出来又吃了一个大瓜,这下巴就没合拢过。 雨满脸疑惑地往回走,回到车上后见主人心绪完全被那位将军拿住,葱葱不由得起了意。 她在疑云满脸的雨身旁轻轻地说:“有那么回事。不过小姐你与他并不熟,没有多少交集,不少重要的事你都忘记了,不记得他也很正常。” “我刚见就浑身不自在,我自己也不知为何。”她不敢说自己的心被这位将军的深邃凌厉的目光吓到了,记忆里,他从没出现过,可都说他确实在她家存在过。她其实很聪明,她知道身体里的心悸说明他之前对她来说要么很恐怖要么是恋人。 “我一向守礼遵规,不可能早熟爱上自己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之亲,喜欢上养兄于理不合,那只有一种情况了,我和他不合、我对他生厌。”她心里默默地想。 到了军营的练马场,雨从马车上下来,葱葱侍女扶着她下来。 军营是办公的地方,军寨是军民一起生活的地方,这里面也有军人家属院,在休战时期,会有少部分军人家属小住,军人上了年纪、没有子嗣的军人妻子优先入住,同样军规严明的“随军院”要干的重力活不少,七皇子顾虑此事,而且想要和传说中的美人独居,虽然大将军、军师伯鸾、蔚影一致反对,但圣上特批允许七皇子致逸另设独院。虽然这种特例有违军规、影响不好,但是大将军拿天子特令也无话可说。 练马场,李致逸正练着骑射,瞳雨被请到马场边。她一袭仙气飘飘的粉绿襦裙,帷纱遮住了她的脸,披帛随风飘扬,大风之下仿佛仙子下凡,致逸骑射技术了得,惹得众人纷纷喝彩。 “明天晚上,还请大家移步珠玉轩喝我的喜酒!”他喜气洋洋地高声宣布,而且振臂高呼。 “一定一定!恭喜七殿下。” “阿逸兄的酒一定喝!阿逸兄的洞房咱们也一定要听!”
他从大风里走来,笑吟吟而光彩夺目,就像九月的太阳,温暖而不灼痛,少年意气、风华正茂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他停在她身边,看着她思索了一下,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一双明媚可爱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然后把她的缦纱撩开,她的眼神清纯可爱,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就是画像中的人。他满意的微笑,他说:“郡主,走,去我为你买的新房,你来了,后续的装修铺陈都由你来定。” 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一上来就十指紧扣的热情着实把她吓到。 而此时的将军看了一眼未婚夫妻俩紧握的手,心酸了,他来了一句:“殿下,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先忙了。” 她想起重要的事,忙说:“殿下,既然殿下军士一体,我住随军院即可。而且不再铺张,也不浪费您的精力。” 他停住了,笑容僵硬了一些。 “都听娘子的。”他制作若无其事地说。 她满意地点点头,她高兴地和殿下同乘马车离去。影心里五味杂陈,稍微多注目了一下这对未婚夫妻,甚至感到了一丝绝望。 崔玉在一旁也看看离去的马车,“伯鸾先生、将军您反对的事,人家一句话就搞定了。女人还是很可怕的,这个女人不仅容貌气质出众,而且品行俱佳、不爱铺张、严于律己。不简单呐,将军和她这几点极为相似,怪不得当初年少做过兄妹。” “再怎么样都是绝情的人。她早已不记得我也不是我的谁,不提她了。” 他上马,背影渐行渐远,极速驰骋间他的心里的那座镇压仇恨的高塔开始溃然倒塌,这一刻,仇恨的树丛已经从高塔的断壁残垣间疯长,冲向天际。 “既然你忘记我、不曾真正喜欢过我、不承认我,那么我和你仅有一丝的可能都无望了。 那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开始复仇,不再顾虑是否伤害到你、是否伤害你的亲生父亲。 也不再问自己我们之间还能不能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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