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京华录_第一百七十七章,蕲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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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蕲州 (第2/2页)

们在验尸时出现什么错误,翁伯康都没有如此严肃过,他紧张得连吞咽口水这个小动作都不敢太大声,就怕被他呵斥。

    他不时用余光瞄翁伯康的动作,被他察觉到了,翁伯康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手中的卷宗开口说道:“你先去把西案十余年的卷宗都重新誊抄一边。”

    十余年!!!

    夏学洪不敢说不去,只得点头,只是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老师如此的严肃。

    恰巧,李清舒一进来就遇见出去的夏学洪,瞧着他满脸沮丧懊恼的神情,不由得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师傅将我给赶了出来,让我去誊抄卷宗。”夏学洪顿了顿,确定里面的翁伯康听不见他说话之后,他又连忙开口说道:“师傅神情不好,想必是发生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惹师傅不开心了,才会如此!”

    李清舒抿唇想了想,摇头否认道:“怎么可能呢?我这些时日一直在忙活查案的事情,怎么会惹到师傅?”

    夏学洪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倒也是,你怎么会有时间去惹怒师傅,倒是师傅现下在里面的样子,我从未见到过,三司法的其余人也是躲师傅躲得远远的,你自己也要自求多福。”

    李清舒应下,她又去换了一身寻常的棉布直缀衣衫出来。她同翁伯康一样坐在案几旁,俩人之间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忽然飞进来一只蚊子直在翁伯康身旁打转,他挥了挥手,还是被蚊子刺破了手背上的肌肤,因这刺痛他微微地皱眉,他紧接着开口问道:“前几日的案子,你现下可有什么看法。”

    “案子了结是好事,现下许多事已经落下帷幕,自然是无事了。”李清舒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迟迟放心不下,她甚至看不清前路到底是如何,甚至还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

    翁伯康重重地叹了口气,便开口说道:“陛下身有重疾,各路人马伺机而动,朝廷现在是风平浪静,可这风平浪静在陛下没有定下下任皇储之前,必然是波澜诡谲,兵部,刑部甚至连三司法的一些人都身有二心,企图去押宝。”

    他没有将目光移到李清舒身上,只是低着头望着杯中橙黄色的茶汤,寥寥的茶香漂浮中空中,宛如此刻外面窜动的人心。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世子下令地税改革,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清舒屏气凝神地望着他,这下不用他说,她就已经明白了,宋景昭这是想要将朝廷洗牌,将溃烂的腐rou从朝堂之中挖掉,自然就先从他们的吸血最多的税收开始。

    翁伯康神情不悦又接着开口说道:“若是寻常,我定然觉得此举兴许可行,可是他现在不仅仅是对着朝廷众人,更是在京都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这些个世家大族那些不是在这些地方吸血甚多。”

    “所以,这个案子,你不能碰。”翁伯康仰起头,眼神慈爱地望着面前的小姑娘接着道:“他那样的性子,定然是劝不住的,而且他的脚步迈的太快,快到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朝堂才经历过风波,遭不住的。”

    翁伯康是真心喜爱眼前这个小姑娘,甚至把所有自己的本事都一点一滴亲手教会她,可现下他违背自己的初衷,只是希望这个小姑娘未来一辈子能过的平安顺遂。

    李清舒什么都明白,可在这个时候她很坚定,无比的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明白宋景昭的选择,明白他为何一定要在此时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即使是危险,他都毫不畏惧的去做了。

    那么她又何畏惧?

    “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去过边疆见过那些守国的边疆兵卒,他们俸禄很低,有时候还因为层层的克扣,甚至连一分俸禄都拿不到,更不要说紧缺的粮草,可若是没有他们,又哪里来的我们?”

    翁伯康不知道李清舒为什么突然要谈及到这一段,但又不知为何竟细细的听了下去。

    李清舒又接着开口说道:“老师,我知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他又何尝不是想保护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翁伯康蹙眉,开口便质问:“那我们何尝又不是在保护众人吗?”

    但是这件事现下谁有说的清楚呢?

    李清舒没有开口接着说话,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便又接着问道:“师傅,难道你还没看见吗?先不论这些年边疆战士已经被克扣了俸禄和粮草······老师,你难道还不明白他到底为何做的吗?”

    听到她说完这些话,他知道自己苦口婆心劝了这么久都没有用,“以卵击石,我不是不同意他的所作所为,只是这些事情要慢慢的来,一点点的来,现下朝廷之中,有多少人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

    李清舒站起身子,走到正中央的位置朝着他躬身行了大礼,便又接着说道:“此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只是现在人心浮动,所有人都想要押宝成功,可朝廷才拔出一棵大树,若不在时做这些事,等待下一棵大树养成,又是万分艰难。”

    翁伯康若有所思,他突然说道:“你既已经做了决定,我便没法再接着挽留你了,只是你要记得,你不是宋景昭,没有他那么深厚的家底。你要想着自己身边在乎的人,他们也没有通天的本事,想到如此,你便能做事小心些。”

    至少会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他心中叹息,他又何尝没有年轻过,一头热血撞的头破血流之后才学着什么叫做留有余地,什么叫做世家大族。

    “只是,他在朝堂之中做了那么多雷霆之举,有告诉过你吗?”

    李清舒摇头:“他不用告诉我,我信他。”

    听到这句话,翁伯康就已经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了。

    “但是,你可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因为正确而去做,而有些事情,不能因为它不正确而不做。”翁伯康顿了顿,他又笑着摇摇头:“罢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选择,我这个老头子又来干涉这么多做什么!我年轻时也曾这样过。”

    饶是如此,翁伯康还是问了一个李清舒没办法回答上来的问题:“若是有一天让你在正途和宋景昭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谁?”

    李清舒顿了顿,没有回答这番话,只是这个问题就像根种在她心中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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