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趣事_第三章 海市蜃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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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海市蜃楼 (第2/3页)

附近几十公里之内根本就没有有水的河流。不,等等,营盘古城这一侧,倒是有一条于河床,但它至少已经干涸千年之久,是“流沙河”。楼兰王国鼎盛时期,孔雀河下游的库鲁克河倒是从这儿流过的,这也正是营盘遗址——古城、寺院、墓葬、古驿、烽燧、古道——存在的依持!

    “你是说你能够肯定营盘那儿有一条大河?”

    “当然啦!我刚刚从那儿过来,我在铁干里克买了一群羊,准备拿到吐鲁番的巴扎上出售。”

    “可是……营盘……并没有河流呀!”

    “啊,我忘了告诉您,七年前营盘附近的干河来了大水,而且流量逐年增大。现在营盘以南河水已经比一人深了。”

    灰鸽后来回忆说,当时他“被这个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想必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期望有生之年能够印证自己“游移湖”理论的正确性。但托克塔阿洪这个随便说出的信息告诉灰鸽,只有一个原因能使营盘附近的孔雀河一库鲁克河波涛汹涌,那就是罗布荒原的水系已经北移,而它的直接后果必然就是塔里木河、孔雀河的共同终端湖——罗布泊又回到了罗布荒原北方的古老湖盆。也就等于说,历史的时针被造物主拨回到1600年前的位置!这种幸运,谁不期望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呢?可谁又敢期望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托克塔阿洪毕竟只是个年轻商贩,他回答不出灰鸽的所有问题。他告诉执著的老人,只有一个人确切知悉有关;水北返的情况,便是罗布猎人阿布都热依木!

    这是命运的垂青,还是命运的挑战?这是罗布泊的召唤,还是罗布泊的诱惑?与托克塔阿洪攀谈后,灰鸽就企盼能够重返罗布荒原,但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拜会了当时主政者杨增新,并取得了他的支持与信任后,灰鸽立即派遣考察团中的瑞典籍地质学家那林前往罗布荒原。那林于1928年4月11日亲眼见到回到北方的孔雀河,这时它的名字叫做“库姆河”——沙河,而不叫“库鲁克河”——干河了。1930年2~3月间,那林由天文学家安博特陪同,完成了对库姆河的考察。此后,西北科学考查团旗下的科学家们,如沃尔克.贝格曼、瓦尔德曼.郝德、尼尔斯.霍涅尔、陈宗器、黄文弼……一批批奔赴罗布荒原,就北返的水系与北部区域的历史地理,做了多学科的考察。

    1934年,灰鸽又一次进入战火正炽的地方。在灰鸽漫长的一生中,绝处逢生是他的特有机缘。但这次,交战双方都不想善待这个“惹是生非”的外人。他先是成为“尕司令”马仲英的人质,马仲英溃逃向喀什噶尔,灰鸽和以他为首的中华民国政府铁道部勘测队又被“省军”盛世才部拘押在库尔勒,失去了行动自由。库尔勒是罗布荒原附近最重要的城镇,距库姆河、塔里木河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隔,但这时塔里木战火正炽,他们的车辆备件不足,特别是汽油储量告急,而汽油是这次塔里木争霸之战的紧俏战略物资;当然最危险的还在于,交战双方都将这一行看成了腹心之患!同时,他们的汽车与司机被败北的马仲英部劫持,生死不明。看来这个不知疲倦的探险家这次真的为局势所困。这盘棋已经被将死了,只差提将!谁都是这么看的,就连灰鸽自己也乱了方寸。

    1934年3月27日,接管库尔勒城防的俄罗斯军人未经通报,来到软禁探险队的地点。这支击溃马仲英部的俄罗斯军队,有些资料说是盛世才与斯大林签订密约请来助拳的红军;但也有人认为,那其实不过是由“十月革命’’后涌来的白俄组成。事实上,这是一支奇异的红军、白俄联军!而联军的四名军官包括上校纳雷卡竟一同来到灰鸽寓所,队员们全捏了一把汗,凶多吉少啊!

    一见面,纳雷卡上校就代表驻军,将省府的命令转告灰鸽:他们要求前往喀什噶尔勘测公路路线的建议被驳回,因为前方战事方殷,无法保证安全;他们要求转赴省会乌鲁木齐的动议被驳回,因为沿途尚有零星土匪,无法保证安全。而只有一个选择:他们可以到罗布荒原去调察研究“灌溉问题”!

    听到前两个决定,灰鸽对前途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听到“只允许”他们去罗布荒原,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胳膊支撑着,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要知道,就在3月11日,灰鸽一行还曾一反冷静自持的作风,潜逃往罗布荒原,可又为追兵截回!然而他马上装作是从衣袋中掏一张纸,并解嘲地说:“瞧,我正准备给盛督办(盛世才)发电报,再次请求准许前往省会向他当面解释我们的任务,他的答复却已经来了!那只能就这样了。等司机一回来,我们立即出发到罗布泊去。”

    从1928年到1934年这六七年间,灰鸽最大的愿望就是亲身返回罗布荒原!这个历来有愿皆遂的探险家,竟一再走投无路。偏偏就在山穷水尽的绝境中,却“柳暗花明”了!

    3月29日早晨,马仲英部劫走的司机与汽车完好无损地回到库尔勒。这时,他们只剩一条路可走:立即前往罗布荒原探望那个“游移的湖”!能想出这个主意打发难缠的灰鸽一行,盛世才想必正在志得意满地为之窃笑,而这,却正是灰鸽愿意倾其所有来换取的!

    4月1日,灰鸽终于从战争碾盘的研磨中脱身,走向罗布荒原。4月1日碰巧正是西方社会的“愚人节”,这天所说的一切都可以不当真。但这天分明是灰鸽一生最激情难抑的日子,最当真的日子!就因为有此后的经历,灰鸽才写出了西域探险史上的名著《游移的湖》。而有关一个游移的湖与一个执着的探险家的故事。

    二十世纪最初十年可谓“探险时代”,1909年美国探险家皮里征服北极,1911年挪威阿蒙森探险队和英国探险家斯科特角逐南极,当是20世纪初最富时代特色的两件大事。与此同时,人迹罕至的中亚沙漠,遥远而神秘的青藏高原成了探险家、地理学家和考古学家们角逐的另一沙场。

    举世闻名的重要古迹楼兰古城,位于罗布泊西部,处于西城的枢纽。在古代丝绸之路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她是古丝路上西出阳关的第一站。当年在这条交通线上是使者相望于道,交通繁华,城市经济繁荣。奇怪的是,声名赫赫的楼兰国在繁荣兴旺了五六百年之后,却从4世纪开始,史不记载,传不列名,突然销声匿迹了。7世纪时,唐玄奘西游归来,看到楼兰国城廓岿然,人烟断绝,其萧条之景,使人顿生沧海桑田之感慨。人们不禁要问,楼兰究竟是怎么消失的?楼兰遗址究竟在哪里?这成了历史上的一个难解之谜。就看灰鸽他们是否把它的面纱所揭开。

    3月下旬,灰鸽一行进入孔雀河下游的罗布荒原。这里实际上是一片正在发育中的雅丹地貌,类似的沟壑一条又一条,似连又若离。一天,探险队用来挖水的铁铲丢在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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