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趣事_第二章 秋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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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秋菊 (第1/3页)

    上回书说到小罗随秋菊出了姜大姐家,秋菊喜滋滋的如同牲口看到了紫花苜蓿一样喜欢。小罗心想:秋菊的丈夫,和千千万万个农民一样,离开土地,一年到头在外打工,大部分时间干力气活,这和骡子在地里干活没啥两样。反过来说,歌唱家和公鸡也是一样,顶多加一个智能大脑。

    “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人生何必想太多,享乐一时是一时。”小罗边走边用念白清楚爽朗,声调铿锵潇洒飘逸的“马派”京腔,秋菊只知道好听,美滋滋的领着小罗走。一只母狗拎一只漂亮的公狗走,别的狗要看到有多羡慕我。

    小罗跟着秋菊刚要进她家院,一条白色小狗,就汪汪的叫个不停。秋菊吆喝着:“乐乐,回去!”小狗摇头摆尾的往回溜达。可是大门却推不开,低头一看,有一群小猪崽挤在门缝下趴着。秋菊使劲的推了推便门,小猪崽一哄而起,一溜烟的跑到院中的井边去了。

    小罗跟着秋菊进了院子,见左边猪圈里圈着一头老母猪。右边墙脚还有几只小鸡仔。再看正面,三间平房,东西屋,中间是灶台和厨房。

    秋菊推开房门,小猪崽呼的一下就闯进了屋里。秋菊赶紧把他们哄出屋,关上了门,把小罗让到了东屋。

    小罗乐呵呵的进屋瞧瞧,靠南边窗户是一铺火炕,炕梢放着一个炕柜,装满被和褥子。东墙有一个桌子和组合柜,北窗户边电视柜上有一台32寸电视,屋里红砖铺地,墙面刮着大白。秋菊赶紧铺上小被让小罗坐在炕上,又拿枕头让小罗靠着,得知小罗喜欢农家菜,又去后园子里摘几个西红柿和小黄瓜,洗干净了给小罗拿上来,又转身打开了电视。

    电视接收信号挺好,正在唱东北二人转《送情郎》。还不时的跟着哼唱了几句:

    送情郎送在一里亭,抓一只鸡儿来送行,情郎哥礼轻人情重,把meimei常常挂在心。送情郎送在二里亭,怀儿里又抱酒一瓶,袖筒里取出了两盏杯,我与情人来饯行。送情郎送在三里亭,黄金白银送情人,黄金白银不重人心重……

    他在炕上半依着那真是放松,空气中都是剔透的,真正到了仙境。

    小罗边听边满眼含情的瞧着秋菊说:“东北二人转大约有近300年的历史,民间小戏,就有三百多个。《蓝桥》、《西厢》、《包公赔情》、《杨八姐游春》等双玩艺儿很受欢迎。”

    秋菊说:“我天天都看,我喜欢《王二姐思夫》,《红月娥作梦》等单出头;还有《回杯记》、《二大妈探病》等拉场戏。”

    小罗说:“东北二人转的唱腔,素有“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嗨嗨”之称。唢呐、板胡是东北二人转的主奏乐器。用竹板作击节乐器。它的表演,有“唱、说、扮、舞”,手绢、扇子等“绝技”。我们俩唱一段。”

    秋菊说:“你太有才了,可我只会听,不会唱”。

    小罗说:“没关系,我教你,你随我就行。”说着话,他抓起秋菊的手,又捏了捏。秋菊满脸通红的攥了一下,又将手抽回来了。

    小罗一见,成了。赶紧过渡到秋菊身上来,他问:“你家过得挺好哇!真是田园诗情啊!”

    秋菊说:“好啥呀!都有欠债。”

    小罗说:“那哪能呀!也没有什么花费。”

    秋菊说:“一年随礼就得五、六千,再加上生活用,一年得一万多元。春耕都得抬钱买种子化肥。一亩苞米地一年能剩300元,二十亩才剩6000元,一家也就十多亩地。”她怕小罗不明白,带着解释的说:“抬钱就是向私人借钱,一般是一分二利率,利率高,能借来还算不错呢。一到春耕,家家都有债。如果娶媳妇或盖房子,那就债物缠身了。”

    小罗说:“那你们没干点别的?”

    秋菊说:“去年我们在东刘家村包一个鱼塘,我儿子和他爸养鱼。到了秋天,我儿子说该卖了,四元一斤挺好,可我家那个还要等一等,结果到十月一,掉价了,这一年白干,只是把借的钱还上了。我那孩子巴达巴达的掉眼泪,等于赔二万元。”

    小罗见她对她丈夫发泄不满,便问道:“你是怎么和他搞对象的?”

    她说:“80年代,我们村子里的人还很穷,我对象从辽西穷山沟里来,没爹没妈,是个苦孩子,但他会瓦匠,我们家人对苦命的人特别好,经媒人介绍,看看就结婚了,他接人待物外表上可会了,实际可混了,谁惹着他,他就骂,说翻了就打。”

    小罗说:“面子上人,脾气不好。”

    秋菊说:“结婚一年,我怀儿子五个月,我们俩就打起来了,他在外跟朋友喝酒,吹牛说他说得算,骂我,我都不敢吱声,那些村子里的狐朋狗友都互相使坏,他也不知道,结果被灌醉了。他摔在泥沟里啦。我去拽他,他在人面前骂我,我就骂他。回家后,第二天酒醒了,我说他,他骂我,我俩就打起来了,他给我脸打得肿老高,我给他大腿咬得血乎乎的,最后他打累了,我还跟他打,我说:告诉你,只要你不打死我,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怕你。之后,生下孩子后,过了三个月,我扔下孩子,就跑到县城打工去了,给一家面馆蒸馒头。老板和老板娘对我挺好的,干活挺愉快。”秋菊说。

    二个月后,他带孩子找我来了,当时他给我跪下了,求我回去,说孩子他带不了,他后背还插了两根树枝,叫负荆请罪。我提了一个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的条件,他都接受了。”

    小罗问:“什么条件?”

    秋菊吱吱呜呜的说:“就是我跟别的男的他不要管。”

    秋菊接着说:“回家后,这么多年,我们俩打打闹闹就这样过着。”

    小罗说:“你的命好苦,看你左眼睛有点斜,是天生的吗?”

    秋菊说:“我是70年出生的,那时家里很穷,生下我不久,我就经常抽,家里人抱我到村里跳大神的看过,也没治好,父母都想给我扔了。有一天,街里来了下乡的医疗队,我妈就抱我去看病,不花钱的。医生就给我脑袋上扎满了针。我妈当时想,死马当作活马医,结果针灸后,我就不抽了。大夫说城里下乡医疗队再来,再扎一次就好了。结果没有等到,我抽病治了,眼睛却一直斜了。但干什么活也不碍事。后来,长大了我也念了几年书,后来也就在村子里作个农家女。”

    小罗说:“我们一起来的灰鸽能写作,我也打算写书,把你写进去,出版后会挣许多稿费,给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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