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非洲中国人的故事 (第1/4页)

    小老虎是个平凡的小人物，一个在外国语学院刚毕业不久的法语翻译，他为了投入到社会工作、赚钱，突然被投进一个完全陌生的牢笼，面对一群获罪于崇拜金钱万能的人，面对一幕幕陌生、残酷、压抑、乖戾变态的场景，他的心灵受到的震撼、历练远远超过他读武侠小说中故事情节里的想象，他如何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当一种价值受到另一种价值的强jianian，所有概念化的东西都被偷换或打碎，秩序需要重新整合建立的时候，什么叫尊严，什么叫道德，什么叫友情和真理，都被重新定义。他的没一个单词翻译的不准确都要被当面责骂和背后嘲讽。他的幼小的心被撕裂后要经历阵痛，阵痛之后的又是血淋淋的更大更长久的痛苦，他选择妥协，无疑这会让这种痛苦降低到最小，降低到只剩下“悲、哀”两字。

    他在给他父母亲打电话，带着哭腔说：mama！我真想家，我想回家。

    他mama每天早晨都要守在电话旁，等半夜里七个时差儿子来的电话，她听见电话响，马上就打开免提，父母来一起聆听儿子的声音。母亲感受着心灵的震撼，流着眼泪说：孩子你曾喜欢读恐怖小说，是有抵抗力的，还希望对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了解的更多，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沉甸甸的。

    小老虎：这里就是监狱，牢友间的勾心斗角，还有管教警官的凶横霸道，这一切给我太真实的监狱生活了。在95#别墅，为了讨好上司，每个人都是上司的密探，尽管曾经是一时的好朋友。他们甚至还扮演双重间谍的角色。有一点小事，整个楼层都会传遍，并作为笑谈。还有的，跟你说这件事，要通过你的反应验证消息是否正确。还有些人故意大声说：自己的工作真忙。也有人不论谁跟他说话都不吱声…

    mama在电话那端瑟瑟的说：那不就像小说“红岩”中渣滓洞里装疯卖傻的老头吗？或者就像狗一样去嗅来听去摇头摆尾？

    小老虎：管理者的手段自然先偷偷的观察，听汇报，然后要派人找你谈话，谈话就像被提审，警告的后果一是工资待遇，二嘛就是遣送了。你要是怕了，生病了，他们就高兴了。他们心眼小到你不能比他们好一点点。最惊悚的是与你同吃同住的好朋友，却是老板的耳目。老板还特为此设置了六个助理，一个副总。

    那位副总，刚到阿尔及利亚那是热血沸腾，积极肯干，可现在，碰到任何人都默不作声，如同没见到人一样，只是每天清晨坚持锻炼，风雨无阻。耳朵塞个塞子，可能是听音乐或法语。可当他要见到有用的，便听得见任何声音，微笑的点头致意。但是从不多说什么。

    mama：这是咋回事？

    小老虎：他这几年，被监狱的人，给整坏了。伤害的恨不得一把火把95#别墅给烧了。但是他没有这个勇气，他要挣钱。他只好由热情奔放到小心翼翼的回避，同时对老板洪瑞堂毕恭毕敬。如果谁要是搞他，他会如同毒蛇一样静静的伏着，如有机会就一口将猎物致命。总部派来的几个副总就是被他搞走的。另外两个助理像疯狗一样上串下跳围着板洪瑞做事。

    父亲：其实老板并不认为这样不好，都是他导演的。他给员工的待遇低，他的观点永远是给你的多。老板认为你在靠他吃饭。你要想认为公平的获得，与你的劳动相匹配，得靠自己去争取，老板是不会给你的。

    小老虎：面对人员人心不稳，流动快的局面。管理层用人的思路：高薪将主要管理者留住。多招刚毕业的学生，按两个走一个，还剩一个的原则，待遇自然是按行情偏下的。年轻人来了，本身就愿意多干。老板还要求多干多干再多干。给你累跑了不怕，同时公司得到了，反正是占了便宜。每个人到两年合同期满，都想解除合同，赶快离开，可公司借口新人没来，又留下你多干一大段时间。你想逃走，就得自己多花一万元买机票。

    这里的新员工，天天被斥责，领导竟到吹毛求疵的程度，我们心里害怕极了。害怕来到办公室。

    mama：你要想办法和各级领导搞好关系。

    小老虎：可我恰恰没有意识到，一个新员工，在这群大鳄身边，只能是当做被填牙缝的小鱼。与他们搞关系，恰恰是被这些大鳄当成一盘美餐。有许多人遇到困难，时而想家，时而想着逃离。最终还是在摇摆中被捆到了这里。

    mama对着电话哭了，父亲心情沉重的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人员，挣不到钱了，你大了，去历练吧！国内的亲人顾不上了，让社会的去塑造吧！大海的浪潮锤炼一个人，比家庭的力量要大得多，这就是社会的力量，市场的力量。

    小老虎又说：在95#，也有个别的像硕士生阿峰那样的劳改犯，借放风的时间，不顾管教的斥责，抽身去海边。他在海滩上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大海的怀抱，那层层的海浪像墙一样压来，又把他打进浪中，蹂躏着他。每每他一次次的抗争，从浪花中钻出来，另一层海浪又咆哮着冲了过来，最后将精疲力竭的他打到了岸边。他快乐极了，精神得到极大的释放。当不同的日落让他来到海边领略地中海的风浪时，那海浪却轻柔极了，仅有的一丝余威，恰是轻音乐般的在沙滩上轻拍。这时的他在海中漂浮就如同在林荫道上散步一样的惬意。每每这时，会碰到阿拉伯人。一些人见到大神，叫着CHNIA，你好！然后比划着问你吃没吃东西，并一再告诫，不能吃。中国人都能体验到。

    可领导一句不要总出院子，尽可能不要游泳，我们就不能动了。他们从没有考虑我们员工的身体健康和精神健康。

    父亲：阿拉伯的教育都在对安拉的信仰之中，都在古兰经里。你要有读经的精神。坚持……

    小老虎：有些沙滩上的孩子们，会向你伸出手来，给他零钱，他们很高兴。

    父亲：阿尔及利亚的经济实力要远远低于发达国家，人还是很穷。挣人家的钱，给人一点还是好的，不要太吝啬。

    小老虎：他们缺少企业家，缺少作家，缺少各行各业的人才。对现代科学技术，对文化艺术的教育远远不够。一天五次礼拜，影响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尽管如此，中国人却说他们幸福指数很高。还有，一些没有文化的年轻人，碰到中国人，除了反复问你吃饭了吗？还要比划着问你喜欢和女人交朋友不？问来问去的？就是这件事，在斋月里都是这事。

    我们对阿秘、阿工都很瞧不起。用汉语骂他们愚昧落后。那位老资格的翻译撒老师，临出监狱回国，留下一句话：“不要把阿拉伯人当热看。”

    mama：真叫人想不通，挣阿拉伯的钱，还骂阿拉伯，那是什么样的心态。是否也不把我们当人看。

    小老虎：这位老翻译在非洲22年，人们要问他们有留恋的地方吗？他无情的摇了摇头。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