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情深_第三十章 弱母铁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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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弱母铁肩 (第2/2页)

孝子,服丧期满才能上班,店里只好由一个股长和三个职员盯着。股长动嘴行,工作不踏实,应该进货,应该出库,他都往后推,搬搬运运累人呀,cao心呀!晚上值班的时候,别人竖着耳朵睡觉,他是打着呼噜睡觉。一次股长值班,半夜小偷撬门入室,扭坏柜锁,盗走现金。股长到派出所报案,到我家汇报。父亲的丧事忙得全家团团转,没有时间追究事故的责任,哥哥说:“认倒霉。”母亲劝说:“东边有雨,西边晴。公司生意不行,咱还有土地!”

    祖上留下百十亩地,分租给几家佃农。多年前土地的事儿有奶奶cao心,管家cao持。奶奶去世后,管家告老还乡。轮到父亲掌管,他不懂得种地的活计,也无暇管理,老佃户离世,由他的儿子接着种。缴租子也没有定数,放任自流。父亲春天去世,夏粮收割完毕,有几户佃农送来一些麦子,三担五担的都有,该收多少租子,母亲和哥哥心中无数。

    父亲离世,商店的买卖受挫,收入大大减少。母亲和哥哥商量,花点精力把田亩计划计划,跟佃农定个合同,收些粮食除了吃,还可以粜粮换一些钱补贴家用。哥哥为难地说:“咱对种地一窍不通,外行领导不了内行。”母亲心里早有盘算:“请老高帮咱一起丈量核实一下佃户租的土地,再跟佃户商量每年缴多少租子,以后照章办事就行啦。”母亲说的老高是一位邻居,是种地的一把好手。一看地块他能说出几亩,一看庄稼他能说出收获多少粮食。老高陪同哥哥到佃户家里看田亩估计收成,订合同的时候,哥哥按照和母亲事先商量的原则:亲兄弟,明算账,算好账,让一让。少收佃户们一两成租子,他们自然高兴。多少年我们和佃户像亲戚一样来往。

    给父亲服丧七七四十九天,母亲让哥哥去上班,女儿们去上学。母亲三十一岁守寡,她毅然担起父爱母爱两副担子,里里外外cao心忙碌。她处处精打细算,维持家里基本生活。

    按现在话说,母亲有谋略、有胆识,是个女强人。可是父亲去世后,母亲像许多寡妇们一样,失去丈夫的保护,形只影单,受到sao扰。

    在我们同一条街上,住着豆姓一家人,那家哥俩,老大高个子,满脸络腮胡子,是个驴贩子。逢集赶会他就去买卖牲口的市场转悠,驴贩子给买卖双方两头砍价,他不说话,把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用手比划。成交了,他从中赚一笔,是个老jianian巨猾的黑中介。赚取黑心钱不说,作风也下流。老二是个货郎,走街串巷卖小百货。一天老大趁老二不在家,从门缝偷看弟媳妇洗澡。看得正来劲,突然从后面劈头盖脸挨一顿暴拳,老豆被打得眼冒金星。定睛一看是他弟弟,被弟弟臭骂一顿,溜了。

    夏日一天午睡时间,有一位街坊来我家,来人正是老豆,他在院子里喊:“借个簸箕!”话音刚落就朝我母亲房门走去。母亲隔着竹帘子看到后,马上向外走,那人抢前一步掀起竹帘子,朝我母亲脸上拧一把,嬉皮笑脸地说:“小寡妇”,下流之徒趁院里无人,欲行不轨。母亲抡起胳膊扇他一个耳光。那人后退两步,捂着脸,指着母亲:“你,你……”溜走了。那流氓回到家,老婆看见他脸上巴掌印子,追问:“又在哪儿偷花惹草了?”他恬不知耻地说:“小寡妇太刚烈啦。”

    过了几日那人又恬不知耻地来了,母亲一见抄起院里的扫帚抡过去,哥哥jiejie见状抄起家伙就追。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跑了,再没有敢来。

    那年月“寡妇”二字意味着可怜不幸,无依无靠弱势可欺,含有鄙视的意思。母亲说:“寡妇怎么啦?那是天灾人祸,谁能挡住?谁能保证家里不死人?死了男人是寡妇,死了老婆就是鳏夫!”

    母亲是女权主义者,同一条街上有三位死了丈夫的寡妇,她们总是低着头走路,在人前不苟言笑,耷拉着眼皮,哭丧着脸。母亲劝解她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那是愿望!两口子走的时候总有先后。丈夫死了,不应该永远悲痛,更不该自卑。遇到歹人要大胆斗争,正当自卫,你强他就弱。”女人说:“你如果是男人就好了,多有口才,有见地。”母亲说:“可惜世上的事没有如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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