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得令返星回 (第1/1页)
只想,大概是元婴先生知晓日后自己这个不肖徒儿离开凤雏山谷后,定是再也不会以这般姿态与人说话,便要北焱在此时牢牢记住,“北焱”也有过并非是高高在上的时光吧。 “徒儿记得,师父曾提起过,那对寒鸦本是一对夫妻,已经跟在师父身边许多年了。” 北焱朝着元婴先生再一施礼,“白羽乃雌,平日负责传递来自无虚阁的情报;黑羽乃雄,平日负责送来外面的讯息。” 元婴先生微微点头,终于张开了双眼。 但北焱在触到元婴先生的眸光时,却是下意识的让自己站的更直了些。 若是平常,元婴先生觉得北焱的回话让自己满意,便会张开紧闭的双眼,并露出些许笑意。 可今日,元婴先生虽是对北焱的回答表示满意,但脸上非但半分笑意也没有,且仿佛蒙着一层厚重的愁云。 出事了。 北焱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出什么事了? 谁出事了? 平日里那白羽倒是时常在凤雏山谷里飞,可是,黑羽却是这些日子里第一次出现。 北焱忽地瞪大了双眼,盯上了被元婴先生放在手边的两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 一定是外面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能让师父他老人家也露出如此神情? 北焱不禁攥紧了双拳,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再次升了起来。 “白羽一早从无虚阁那边带来情报,”元婴先生也是看出北焱许是多少感觉出了什么,也不再卖关子,伸出两指,一夹一送,那页无虚阁送来的情报已经到了恭硕良的手中,“昨夜安澜国皇宫遭窃,记载着安澜国的护国秘术的典籍真迹被人劫走。” “幸好那个窃贼一心只为了古籍而去,飞之来去,倒也未伤任何人分毫。” 元婴先生在谈起这件事时,语气不知为何极其生硬,坐的离元婴先生最近的夜含儿甚至隐隐的感觉到一丝杀气正从元婴先生身上显出。 可北焱也一眼便看出,元婴先生这份异样绝对不是为了安澜国的秘术失窃。 元婴先生这辈子都和安澜国皇室没有半分干系,自然不会是为了陌生人遭受惋惜。 元婴先生本不是这样的人。 且,混元神谕三十六功法,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本就是能者得之,那位窃贼能不伤自己不害他人将功法盗走,到更是说明了这份功法非其莫属了。 那…… 北焱将目光转向了恭硕良。 元婴先生今日看起来格外奇怪,竟直接将情报丢给了恭硕良,便是真的不愿多说一个字了。 不过,元婴先生也是知道,自己的好徒儿与恭硕良颇有默契,即便自己真的来给北焱解释这其中因果,倒不如让北焱和恭硕良去一边研究。 果然,在察觉到北焱的目光后,恭硕良缓缓地从手中情报里抬起头来,双眸与北焱相对,“无虚阁人怀疑,那位带走安澜国皇室的功法的人,是弑魂殿殿主。” 北焱了然的点点头。 又是一个与那个神秘的“南野世家”有些微关系的情报。 不过,想必此时尉迟连山那家伙正因为丢了老祖宗的宝贝,在文武百官面前各种自责懊悔呢吧? 这孩子还真是够惨的。 只是,那弑魂殿殿主为何要拿走安澜国皇室的秘术呢? 北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再去看恭硕良,也是满脸的疑惑之色。 但疑惑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怅惘? 没等北焱开口询问,上首元婴先生已经抬指将另外一份讯息送进了恭硕良的怀中。 “无虚阁送来的那纸情报暂且还没有多大用处,你们两个日后有好些时候去琢磨这其中的几分疑惑。” 元婴先生的嗓音竟变的有些沙哑,听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这封信,是黑羽从星回帝国带来的。”元婴先生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些不忍之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极其沉重,“昨日,星回帝国也同样遭受了……遭受了一批贼人。”元婴先生说到此,恭硕良已经展开了那封信。 在看到恭硕良复杂的神情后,元婴先生忍不住叹息一声,“炎儿,老夫毕生所学的政事礼法,你已经全部学尽。如今,你父皇正唤你回去,作为星回帝国的二皇子,你理应回去帮助你父皇主持大局。”
北焱闻言一怔。 父皇怎会突然唤我回去? 嘉平城内如今有皇姐,有姐夫,有皇弟,还有我指回去的那队人,不过是又遇到了一次刺杀,怎的这么着急要让我……等等! 北焱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地去看上首坐在那里的元婴先生。 这时,北焱才看出,此时的元婴先生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怎么会……”北焱失声道,“霁前辈他……”出事了? “霁前辈……仙逝……” 恭硕良坐在那里,口中念着这几个字,却仿佛那声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般。 直到这一刻,在场这些人才真正知道,为何今日的元婴先生看上去竟是这般憔悴。 霁云汉前辈?怎么会! 北焱几乎是瞬间冲到了恭硕良面前,一把将恭硕良手中的那封信夺了过来,几乎是一目十行,瞬间将那封信扫看了一遍。 这……“师父……”北焱抬眼去看元婴先生,可元婴先生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无虚阁的人已经将师兄的遗骨装殓,不多日便会带回。”似是真的累了,元婴先生再次闭上双眼,“混沌深渊之人也是人,人都有一死,只不过混沌深渊之人各个死法离奇罢了。”忽而失声一笑,元婴先生疲惫的摆了摆手。 一行人也是知晓自身再不该在这里多留哪怕一瞬,立即朝着元婴先生施礼离去。 “世人皆说你那破钉子早晚有一天会使出一炸,却从没有人想到,你这一炸,却是一根钉子都没能留下啊。”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元婴先生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不觉间已经落下泪来。 “师叔与师弟他们尚未找到治愈你的方法,你倒是直接让他们有个好理由偷懒了!师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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