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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遗忘 (第1/4页)
“三叔——”陈崇州抿唇,生怕刺激了她,“需要输血,我开车去医院。” 沈桢清楚输血代表什么,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他中弹了吗?” “背部子弹穿透,颅骨有刀伤,医院的意思做心理准备。” 她勉强扶住门框,扯下外套裹住自己,“我也去。” 陈崇州不愿她面对那样生离死别的一幕,“你在家,有消息——” “别耽误时间。”她颤着音,“我肯定去。” 陈崇州拗不过她,让她坐在驾驶位的后座,系好安全带,疾驰出小区。 途中,沈桢神情麻木凝望窗外的夜景,陈崇州同她讲话,她亦没反应。 “三叔,以后我假装不认识你,对吗?” 陈翎翻阅案卷,“对。” “为什么呀?” “不喜欢你呱噪,啰嗦,哭哭啼啼。” “那我不呱噪,不哭——” 他不耐烦打断,“你正在呱噪。” 沈桢低着头,“你是不是听到流言了。” 陈翎一顿,没回应。 “流言说,我是你的私生女。” 他噎住,不可置信皱眉。 沈桢托腮,“他们背地里议论,我年轻好看,像十八岁的,三叔四十岁,刚好生我。” 陈翎沉默片刻,倏地发笑,“胡言乱语。” 她也笑,“三叔,你不相信对不对?所以身正无畏影子斜,咱们清白坦荡,管他们编排什么。” 男人目光落在案卷,“倘若我不坦荡呢。” 沈桢没听清,支棱着耳朵,“你什么?” 那时,她和老二断了,也躲着老大。 可陈翎心知肚明,断不长,终会重修于好。 即使没有那一日,也早已阴差阳错,注定是无可逾越的禁忌。 老二的颜面,陈家的颜面,他自己的颜面。 有些未曾萌芽的情意,发乎情止于理,埋得越深,越稳妥。 其实2月初,陈翎飞往边境之前,去看守所探视过陈崇州,聊起沈桢。 他这趟凶多吉少,唯有沈桢,是他牵挂。 陈崇州穿着号服,揭过玻璃窗,“三叔,您喜欢沈桢。” 他没回避,“你指哪种喜欢。” “男女之情。” 早在去年,陈崇州问过他一回。 陈翎的答案很模糊。 因为他没有从那个模糊的界定中清醒逃脱。 他注视陈崇州,“是复杂的喜欢。” “假设没有我和陈渊的存在呢。” 陈翎含笑,“那就不复杂了。” 掺加了身份、世俗与分寸的感情,会禁锢这份感情的全部。 爱它,一种突如其来的野生,迷它,一种难以自抑制的动荡,而粉碎它,是极度成熟自律的男人保护女人的一种理智。 不曾将世间最美好纯粹的东西变成一场爱欲的浩劫。 等信号灯的街口,陈崇州手伸向后面,抚摸她脸,冷冰冰没有温度。 沈桢回过神,“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重要?” “对于我们而言,是自己重要。对于三叔而言,他的信仰是边境安定,舍己为大局。”陈崇州握住她手,“人性是不同的,自私无罪,无私也无罪。很多家属起初也挽留自己的爱人,儿子,父亲,担忧他们的处境,如果他们自私一些,他们会安然无恙,更多无辜的人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鼻腔酸涩,“被拯救的无辜人,在经历自己的悲喜离散后,会永远铭记素不相识的他吗?” 陈崇州一怔。 “数十年沧海桑田,三叔的付出会被遗忘吗?” 绿灯起,后排的车辆急促鸣笛,他发动,绕过市中心的华塔湖,平稳驶入总医院,急诊部此时灯火通明,隶属长安区局的警车泊在上坡处。 陈崇州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