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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错过 (第1/3页)
陈崇州擦拭沈桢眼角的泪,“去陪三叔。”旋即,对马博平颔首,“马院,借一步。” 马博平跟随他出去,一队医护人员也离开。 沈桢在原地又怔了许久,跑回病房,扑在陈翎身上,“三叔——” 陈翎被她压得喘不过气,却舍不得推开,“你反射弧也太长。” “三叔。”她自下而上仰视他,视线里,是他刮得干净的下颌,胡茬底是淡淡的青色,他唇色极浅,吸烟少,又不饮酒,常年健身的体魄,即使数月不进食,削瘦了许多,依然刚毅结实,宽厚如初,“给你擦身,伤口涂药,换病号服——”沈桢掰着手指,“都是我。” 男人沉默片刻,“擦身。” “崇州是男人,他力气大,没我轻,会弄疼三叔。” 陈翎噙着一丝笑,“不像话。” 她嘟囔,“只擦了四肢和脸,其他部位是顾允之擦。” 他缓过精神,抬手蹭她面颊,“又哭了?怎么这样爱哭,像一只小花猫。” 男人的手干燥微凉,掠过肌肤,密密麻麻的粗茧,“三叔,我是不是克你,自从你认识我,你是不是很倒霉?” 陈翎思索了一秒,“是。” “难怪你上次受伤,让我离你远点。” 他笑着,“你不是离远了吗,这回不关你事。” 病房外的脚步声来来往往,房中温暖安静。 沈桢长发铺在他臂弯,柔顺泻下,窗下的皎洁与她脖颈裸露的雪白相融,散发清澈的冷光。 陈翎庆幸于自己的苏醒。 这一刻明亮美好,美好到他不记得那场血雨腥风如何残酷,在生死边缘又如何艰辛,历经八个月的对峙与苦难,尽数粉碎在此时。 “喜欢锁吗。” 她没出声。 “不喜欢?” “只要三叔平安活着。” 陈翎笑意更浓,“答应你。”他掌心下移,虚虚实实扣在她隆起的腹部,只一触,迅速收手,“五个月了?” 她吸溜着鼻涕,邀功讨赏一般,“三叔,你要当爷爷了,你高兴吗。” “闭嘴,沈桢。” 陈翎属实拿她没辙,半昏半醒间,听到这句,差点背过气。 他辈分高,事实上,只比陈崇州年长七岁。 老大读高中,他也刚从警校毕业,同样的意气风发,热血轻狂。 但好在有沈桢无休无止的胡言乱语,吵得他不得安宁,终归是醒了。 雪色与她皆在,何尝不是命运赐予的柔情。 她端着碗,用勺子喂他喝水,“三叔,你初恋女友探望过你。” 陈翎动作一滞,看向沈桢,“她来过。” “回忆了你们曾经的故事,一起读警校,你分配到长安区局,你提分手,她哭得伤心。”沈桢一指窗台,“那束蔫儿了的百合,是她送的,我没扔,我天天浇水,浇了一个多月了。” 陈翎偏头,花瓣已是枯黄腐烂,辨不清原本的模样。 青春时代一别,十五年了。 沈桢一手托腮,一手掖他的被角,“三叔,前三婶无名指没戴钻戒,小拇指戴了。” 陈翎拧眉,“什么意思。” “离婚啊。” 他不语,神色淡漠。 “前三婶说,她要是嫁给你,她没有勇气面对深爱的男人负伤,牺牲,心里有你。” “什么前三婶。”他莫名逗笑,“没结过婚。” 陈崇州从院长办公室回来,他拥住沈桢,“不是困了么?睡一会儿。” 她明白他们有话讲,走到外间的会客厅,合住门。 陈崇州坐下,“马院交代了后续康复治疗的方案,建议您留院。” “多久。” “两至三个月,确保清除颅内淤血,以及取出您体内陈年的钢钉。” 陈翎嗯了声,“有后遗症吗。” “间歇性的失聪,失明,骨痛。尤其骨痛,复发时浑身关节骨骼生不如死。”陈崇州摁住他手背回血的针管,“您不能再折腾,身体不允许。” “老了。” 沈桢念叨他老,他不服。 或许他是老了。 昔年峥嵘岁月,在云南边境的雨林,伏击黑k,七天七夜吃生肉野果,饮河水,天气又潮又阴,蚊蚁咬得没一块好地儿,枪林弹雨,雾瘴毒蛇,荆棘丛生,夜晚一百米的能见度,实打实的真本事火拼,那样艰苦的环境硬是扛住了。 “我问过郑野,那位法院副院长的夫人,年初离婚了。婚后聚少离多,始终不睦,没有子女。” 陈翎面容无波无澜,“我知道。” “您知道?” “沈桢告诉我,她钻戒戴在小指,象征单身。” 陈崇州蓦地发笑,“人小鬼大,平时也机灵,眼尖得很。” 他吃力移动,试图坐起,“老二,扶我起来。” 陈崇州在他背后垫了枕头,姿势靠得舒服些,“行么。” 陈翎倚着,长呼气,“行。”好半晌,再度开口,“你的心思,我明白。” 陈崇州调慢输液的流速,没接茬,“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