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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五) (第2/3页)
…” 赵之清微笑着把视线转投向端坐在她一旁的黄承贤,语气颇为亲切:“我和你师傅情同兄妹,你就当这是自己家莫要顾忌。我看你表情,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黄承贤道:“刚刚,真人说画就是画。可虽然我听不见声音,但我呼吸时能闻到风里面传来茉莉花的香气,站在船头能感觉到有微风吹拂脸庞,脚下的船只会随着水波的方向而移动。这难道也能画出来吗?” “自然。你画不了风,但你可以画出被风卷起的花瓣,你画不了船只被水抬起的动作,但你能画出水波潺潺,小舫推开水的波纹。只有声音是画不出来的。” 赵之清的语气变得比与杜思云交谈时高雅了许多。 杜思云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眼神在两人身上像荡起的秋千不断摆动。 黄承贤又道:“我还想请教真人,既然可以通过飘落卷起的花瓣体现风,那为何不能通过这些人的动作神态体现出声音呢?” “愿闻其详。” “舟上人手拿笛箫岂非宴歌弦管,凭栏士女或愉悦地眯起双眼,或以扇遮面岂非在调笑嬉闹?为何这些声音‘画’不出来?” 赵之清道:“你是一见到他们,心里已经听到到他们或在谈笑,或在奏乐吗?” “是。”黄承贤双眼清亮,丝毫没有因为面前人在天都府内有着多高的地位而感到胆怯,只是单纯地问出心中所想。 也许这也有一清温和而亲切的态度有关,但杜思云还是看的心中暗自点头。 “那声音对于你来说是已经画了出来。” “那……真人刚刚说……” “我说我‘画’不声音。因为虽然我能看见他们,但我却不知道这手拿笛箫的究竟在演奏什么曲子,不知道士女们是为什么嬉笑,不知道街道上叫卖的人们是为什么愉悦。所以我说,我‘画’不出声音。” 黄承贤下意识地咬着嘴唇,好像努力地在思考什么。 还没等他想出怎么回答,杜思云却开口了。 “你觉得如何?” 赵之清悠悠地说:“不错。” “哪里只是不错,可说的上很好了!”也不知在他们俩说话时喝了多少杯,杜思云脸上已泛起酡红,笑着道,“你还记得大先生对你说的话吗?” 赵之清举起白瓷小酒杯,轻声道。 “自是记得。‘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我要是他,我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地饶过你。你骗骗小孩子也许可以,但你瞒不了我。” “你是瞒不了我的!”杜思云大笑道,又灌入一杯酒。 “还有一个人是谁?”她突然开口问道。 此时还有一张凳子冷清地放在一旁,赵之清深深地望着她,杜思云全然不惧,一双上勾的菱形眼不自觉地带着三分煞气,四分冷酷回盯着赵之清。 他叹了口气,说:“烧了这许多菜,你又带了两条鳜鱼来,吃不完岂不是浪费了。” 杜思云笑了,眼里不自觉流出的森森寒气又收敛了回去。 “你请了他来?” “是。” “他不会来的。” “你不能怨他。” “我没有怨他,我恨的是我自己。” 说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徐徐江风吹却了她脸上的热度,三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静坐着。 直到有个白衣童子慢慢从亭子另一边的白雾走出来。双手奉上了什么东西,赵之清拿了看了一眼,说道:“他果然不来,你说对了。” 杜思云笑道:“还是早早用饭吧,我肚子饿的不行了。” “那好吧,”赵之清拎起串着两只鳜鱼嘴的白绳交到童子手上。吩咐道,“拿去做松鼠桂鱼。” “你觉得如何?” 杜思云笑嘻嘻地说:“甚好甚好!” 从白茫茫烟雾中走出画卷,进了屋内,选在对着后院的游廊用饭。后院栏前以螺山石堆砌小山。周遭乔木草本,长势天然,浓淡疏密,俱感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