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三月沉眠 (第1/1页)
独眼黑袍沉思片刻,不可思议的望着老人:“那它怎会如此之巧?” 沧桑老人话语中,字字清晰:“应当是占卜算出的,先天剑体非同寻常,绝不可能凭区区刻印压制。” “因此,定是以阴阳平衡的规律,刻在胸口,盛极必衰,于过去一直吸收体内剑气,使北落遗子与凡骨无异,让我等无法察觉,又专门设置为此刻激活,救下他一命。” 独眼黑袍闻言,怒意顿时消了大半,更多为惊恐:“普天之下,怎可能有人占卜得如此精确。” 沧桑老人则反问道:“那普天之上呢。” 独眼黑袍愣了愣神:“难道是道祖?可此子从未去过飞升福地,怎会与道祖有关。” 沧桑老人抬手,示意众人收拾收拾,遮掩场地:“别忘了,落长鸣是前代盟主晚年,三百岁闭关时,破戒收的亲传弟子,也是曾经盟主候选的三杰之一,只是我等不知那日发生什么罢了。” “不过从今日看来,跟道祖怕是脱不开关系。” 独眼怒气全消:“那,我等谨慎些杀他?” 沧桑老人否决了此提议:“道祖手段岂是我等能窥探,上前只会平白牺牲。” “而且,清风掌门也非弱智,道盟更非弱智,故意将他往南方送,便是有意让他接近飞升地,这样道祖方可于上苍显灵,神迹一出,你我皆蝼蚁。” 沧桑老人言毕,瞥了眼闷气的众人:“不过我等也非无能为力,毕竟组织献祭神物,才遮掩住上天,派出我等前来。” “将此地先隐藏罢,莫让道盟之人寻到便可,明珠蒙尘,若无决然心性,也终究难堪大任。” “我自有诛心之法。” 话说完,不到片刻,此地便已施下阵法,于远处眺望绝看不出破绽,跟丛林无异,唯有近瞧,才可溃破。随后众人悄然离去,干净利落,仿佛从未来过。 落鸿昏厥在地上,阴阳周天自主运转,引来真气围绕身躯,伤口逐渐复原。 上苍乌云袭来,水汽朦朦胧胧间交织在一起,雨淅淅沥沥的倾泻,簇拥着投入红尘中,连绵不断地落在少年身上,水滴凉透了,随后潸然于边沿滚下,滋润着土壤,清洗这片天地间的垂怜悲哀。 少年的旅途,正式开始了。 时间飞逝,岁月不待人,光阴悄然卷走风雨,天气晚来秋。 ...... 落鸿惊醒,下意识的拔剑自卫,却只手握空,才发觉处在卧榻上,伤势早已痊愈,竹剑已被搁置墙边,眼前环境陌生,脑子嗡嗡作响。 正欲翻身下床时,身子一沉,直接重重倒地,弄出不小声响,浑身僵硬,关节咯吱作响,仿佛手脚不属于他一般,显然是昏厥太久,丧失了部分身体机能。 用尽力气,挣扎着爬起,慢慢熟悉自身,气血逐渐流动畅通,正在适应时。院外走过一位虎头虎脑,稚气未消,衣着朴实的黄口小儿,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随后哼着小曲,径直走过,几步后才发觉不对劲,回头惊讶地望着落鸿。 “你你你你,你居然醒了!” 落鸿见状,正欲拱手行礼时,黄口小儿哇的一声,跨大步奔去,留下一脸错愕的落鸿,挠挠头,望了望腹部,又望了望其他,显然是被人换上的新衣裳,虽是布衣,倒也舒适。 “是我失了礼数不成?那倒也是。” 佩戴好竹剑,整理完衣物,落鸿口干舌燥,便打算去寻人致谢,并讨口水喝。 院外建筑整洁庄严,沿着走廊行进,无稀水无秀木,却有不少兵器竖立,一缕淡淡的焚香飘来,寻源眺望,正有位凶恶的光膀壮汉,训练着众人,落鸿走去,心中有些紧张,毕竟有许多疑虑,对这伙搭救之人,有感谢之情也有戒备之态。 “阁下好,请问....” 话说至一半,被光膀壮汉打断,没太注意这位九岁孩童,依旧cao练着,直到使唤不动众人,忽地一怔,转头仔细打量打量,冷汗直流,仿佛瞧见鬼般,其余众人也是如此。 “你你你,你你,阁下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我等虽是取走一些钱财,可也照顾您的躯体到今日,何必化鬼后来找我等报仇呢。” 光膀子壮汉惊慌失措,颤颤巍巍地伫立着,见落鸿满脸错愕,又补了一句。 “我等真的只是路过那,贪点钱财罢了,绝对不是我等伤你成那样的。”
“何,何况,我们也把您带到这儿,也算招待了,爷,没必要化作厉鬼啊,真不是我等伤的您,我厉勇可以发誓。” 落鸿望着眼前颤抖的魁梧壮汉,连忙打断说辞。 “在下是活人。” 壮汉听闻,有些半信半疑:“可大夫说你经脉紊乱,不会再……” “可我确实是活人。”说着,落鸿便伸手示意,众人下意识一缩,随后厉勇颤巍地摸着经脉,又探下鼻息,才松了口气。 望着眼前的稚嫩孩童,顿时觉得刚刚丑态百出,在众人面前有些丢脸,便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转身,背对着少年。 “小子,你比较走运,我确实稍稍取走些钱财,不过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欺害你。” 见落鸿还是无动于衷,好似想说些什么,厉勇连忙补道。 “实不相瞒,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修行者,你虽是一届凡人,日后,我也可指点你一二,钱我绝不白拿。” 落鸿面对此人,虽有些无语,倒也觉得他不像恶徒。厉勇背对着,话语间中气十足,心中盘算着,以修行者的身份,多少能挽回点颜面,甚至幻想少年已经迫不及待,要拜他为师,那笔钱财当作学费,也合礼数。 见少年欲言又止,厉勇更加得意:“咳咳,小子,有事直说就好。” “能来杯水吗?”“好,老夫收你了!” 厉勇不假思索,就已回答,随后寻思,发觉台词好似不对,便咳嗽几声,转过头去,用长满老茧的手捂着脸,示意门徒去取水。 落鸿见状,更加确认眼前之人,绝不是那伙贼徒,情绪也松懈些,大口饮完水。 “阁下,对于救下之恩,我定当相报,只是...” 话未完,落鸿再三斟酌下词汇,尽量没有苛责与审问的语气。 “只是我不知那时发生了何事。” 厉勇透过手指缝隙,观察到少年乌沉双眸,满是真诚,便示意众人退下,带着他走出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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