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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1/2页)
生物钟的缘故,许甄六点钟就朦朦胧胧感觉到天已经亮了,睡意仍然有,但神志已经是半清醒状态。 冬天的清晨很黑,六点钟和夜晚也几乎无异,这时间的寒冷带着湿漉漉的潮意。 许甄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头发缠到了脸上,冰凉凉的,她脖子冷得一缩,用手拂开了发丝,顺带着想揉揉眼睛。 指节触到棉质的纱布,她睡得迷糊,都忘了她现在是独眼龙的状态,一只眼上打了纱布。 她轻笑一声,换了另一只手揉了揉好的那边眼睛。 意识也越发清明。 被子里热热的,她抓住被子边缘,探出头来。 而那张椅子上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愣愣盯了半天,又在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扫视着,没人。许忌走了。 她呆了一会儿,慢慢缩回被子。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还是这会儿。 她思忖着,隐约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转念一想,走了也对,他今天有课,从这里到学校还要点时间。 也是如她所愿。 握着被子的手露在外面,一会儿指尖就变得冰凉,她把手握成拳头放到嘴前热热地哈了口气,半张脸缩回被子,只留一个额头和发顶。 旧木门开的声音很闷窒,却清楚。 她缩肩膀的动作一时停滞,淡淡的脚步声跟随其后。有人进来了。 她倏尔探头,一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眼尾压着迷蒙的倦意和慵懒。 许忌坐下来,把早饭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他身上有寒气,携着破晓前的寒露,一身黑衣服的黑色也跟着透出凉。 他随意摘了帽子,放在一边,指节冻得通红,脸色和雪一样白。 许甄有点讶异。 她以为许忌已经回学校了,要么也是回了家。 结果他是出去给她买了早饭,时间还压的这么准,正好是她平常在家里的起床时间。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冒着一团一团的白气,往上涌动,濡湿了塑料袋子,结出晶莹的水珠子。 许甄坐了起来,穿着棉袄:“你…我以为你走了…” 许忌声音也冷冷凉凉:“没走,给你买早饭去了。” 许甄心里一动,压着心跳坐起来,转目看着那碗馄饨。然后把小桌子支在床上,把那碗馄饨放上来,手触到碗身,很烫。 天气冷,他怕会凉,算着时间去买的。 她用塑料勺子舀了舀,碧绿葱花浮着,鲜汤香气诱人,她咽了口口水,抬眸问他:“是给我买的吗?” 明知故问。她都端到自己面前了。 许忌侧脸笑了一会儿,笑声低哑。 许甄:“那你吃了吗?” 他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跟笑一样的哑声,却干脆利落:“吃了。” 许甄舀起一个馄饨,低语:“说谎。” 他刚刚看了眼旁边。 许甄唇微扬,对着冒热气的馄饨吹了吹,手伸到他的脸前,声音甜甜的:“来,姐姐喂你。” 他懒懒坐着,直白的目光盯着她,低声定论:“不是姐姐。” 许甄刚想说什么。 他挨近,张开嘴,咬下了那个小馄饨。 许甄的话稍停在舌尖,柔柔笑了笑,换了话头:“烫不烫?” 他手背搽了一下嘴角:“不烫。” 许甄把勺子搁回碗里,斜瞅了一眼时间,嘱咐他:“小忌,快回学校吧,一会儿早读要迟到了的。” 他静住。 许甄仿佛看穿了他的意思,遂柔声威胁他:“不然我不吃早饭。” 她定定的目光有点儿正儿八经那味。 许忌看着看着,嘴角漾出一个微小弧度,妥协地道:“那你吃完,我就走。” 许甄微颔首,把脸侧的碎发都顺到后背和耳后。 馄饨有点烫,她吃的不算快。 许忌就这样坐在木椅子,手闲放在外套口袋里,安静地看着她。 天一点点由黑转白,她的耳根也在他的凝视下一点点被染红发烫。 - 许甄出院了,回学校的第七天,中间越过一个元旦节,虽然距离寒假还有三个星期左右的光景,学生们谈起来期末,仍然脸上有期待和兴奋。 对高三来讲也是一样,高考迟早会到的,熬了一个学期的高三狗也在渴望着假期的甘霖沐浴。 许甄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视力什么的,也完全没影响,就只有一条,做手术的时候,医生为了操作方便,把她的睫毛剪了。 之前是光秃秃,现在慢慢长了点苗头出来,很扎眼睛。 数学老师王春花在讲台上板着一张脸讲大题,红色的棉袄,红色的围巾很喜庆,她却死气沉沉的,如同阴天厚厚压下来的乌云。 许甄认真听讲,不时眼睛干涩,眨眼几下又被刚长出的睫毛刺到,一阵细麻的痒,她忍不住抬手抓了两下,净白眼皮上泛出红。 一张模拟卷一节课没有讲完,幸逢两节数学课连堂,剩下的部分下节课接着来。 下课时候,旁桌的女生从楼下小卖部回来,手里的辣条香得渴人喉咙。 许甄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