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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2/2页)
直挺挺地从五六级台阶上摔下来,后背的吉他先着地,坚硬地木质结构重重摁着他的肩膀骨。 他闷哼一声。 吉他也跟着叫,木头撞击地面,很钝的响。 空气寂静片刻。 姿势缘故,他们是脚高头低的状态。出于重力惯性,许甄的脸紧贴着他的锁骨,发顶抵着他的下颌骨。 亲密无间的距离,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道满溢鼻腔。 她急得满脸通红,又关心许忌有没有摔到:“你没事吧,小忌,疼不疼?” 他的手仍然停留在刚刚的位置,从牙齿间缓缓吐出两个字:“没事。” 许甄探出手,想撑着起来,结果也只有指尖虚摸到了地板。 要起来,还得要许忌先起,或者她手撑在他身上做支力点也可以。但是她太害羞了。她不敢再多碰他。 艰难出声:“小忌,先起来吧,你这样一直摁着吉他骨头会伤到的。” 许忌左手摸着她的脑袋,柔软的头发柔蹭着掌心,凉凉滑滑。他们的脚还挂台阶上,从上到下,她就这样全数压在他的身躯上,绵软的线条清晰温热。 他吸了一口冰气进肺腑,喉咙里很干又痒,声音像压抑着什么:“等一会,我缓一下。” 许甄听话的应声:“嗯。” 他的呼吸湿热粗重,细喷在她的头顶,麻酥酥的痒。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有某人的心跳轰隆隆响得像雷鸣,她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许忌的。 只是红着耳朵盼望这一会儿走得快点。太磨人了。 过了很一会儿。 许忌手抓着吉他背带,先把吉他从身下卸走,再用一手缓缓撑地起身。 许甄也站起来,手抓着楼梯的木扶手,微微侧身,身体朝向楼上,吞吞吐吐道:“你衣领没弄好,你自己理一下啊。” 她说完,几个快速又仓皇的小碎踏步回了楼下。 许忌望着她慌张的背影,抬左腕抚了几下右边的锁骨,布料冰凉,与她的体温相差甚远,他轻笑了笑,声线沙窒,背上吉他出了门。 - 许甄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安静了许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钟表一格一格地跳动。 卡死的面具裂开一线,她蓦然把自己的脸狠狠埋进两手的掌心里,开始哼哼唧唧。 啊… 苍天… 这身体接触也太大了吧,面积什么的… 腿也碰到一起,脸也碰到一起,脖子,头顶,还有…胸… 他的胸膛算不上宽厚,却有少年人瘦削紧实,然后就那么和她的贴在一起… 啊… 死了算了… 她就这样保持这个动作静止不动了很久很久,才抬起热涨的脸,放空看着课桌上审题审到一半的地理题。 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捏在了指间。她只是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着,漫无目的的。 房间里面不透气,她起身走到窗户处,手撩开窗帘,手指卡住了凹槽。 玻璃窗上的倒影瞬时变成窗外是景色,凉风掀翻她额前的碎发,她恍惚着,手肘撑在窗台上透气。 一个垂目。 楼下昏暗泛黄的路灯边,他懒靠着就这样和她不期然四目相看。 明明离他出门至少也过去五六分钟了,然而他没走,像那根路灯一样就这样站着,伫立着,往她的窗子看,知道看不见她人也看。 看见人了,视线就冻结在她身上。 风住,风又起。 隔了那么远,夜这么黑,光暗得很。 她依然看到,许忌眼里的温柔,满到了极致。 像一把枪上膛,扳机扣动,她的心脏重重挨下了这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