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牛挽歌_番外之飞蛾善拂灯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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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飞蛾善拂灯五 (第2/3页)

沉默了几秒,又笑开。

    商人最是贪心不足,她早在猜到秦望舒的安排后,就能想象出金伊瑾的胃口有多大,她满足不了也不可能满足,所以不能露怯!

    秦家村的所有人都知道——秦苏是个乖巧、听话、懂事、最让人省心不过的孩子。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因为张寡妇教得善心铺就,不会有一点坏和恶与她沾边。这亏得她自记事起,就本能地懵懵懂懂开始编织谎言,像是蜘蛛结网,十年后网成开始狩猎。

    “这天底下的买卖都是亏赚分半,稳赚不赔的叫糊弄傻子。金小姐是个有野心的聪明人,我虽然年纪小,却也不傻,我没有看到金小姐的诚意。”她站久了觉得腿有些麻,走了几步。或许是因为不用直面金伊瑾,她心上骤然一松,觉得格外自在,原本有些羞于启齿的话,也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她不喜欢我,不管是面上还是心里都不喜欢。”她忍住了转过头想要看金伊瑾表情的冲动,梗着脖子站在对方身后。“想必金小姐也是,毕竟小畜生这个称呼,是她告诉你的吧。”

    闭目养神的张雪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黑色的长发散乱在脸上,顺着脸庞的起伏在地上摊开,像是上好的绸缎。

    “我什么都知道,且有诚意,金小姐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她转过身,脚边是张雪的头发,秀泽的光亮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顺滑。“这笔交易对您绝对不算亏,我要的很少很少。”

    头发和人的皮肤不一样,它没有知觉。秦苏垂眸盯了几秒,不动声色地踩了上去,果然张雪毫不知情。她翘了下嘴角,莫名觉得大仇已报,却没有预料中那般痛快,大抵是身份互换得太快。

    金伊瑾的高跟鞋出现在她视线里,她低眉敛目,抬起头就看见过分放大的脸。白皙粉嫩的脸蛋,上面敷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淡淡的香味传入鼻中。她眼神很稳,尤其是对上那怀疑打量的神色,甚至颇为镇定地扯出一抹笑意。

    这一刻,秦苏想到了很多人。死去已久的张寡妇,满是风霜的脸上因为愁苦久了,不管怎么笑都让人觉得不搭深处,笑不由衷。冷血寡情的秦望舒,优越的生活和渊博的知识让她能完美地伪装自己,所以十分假话沾上了唾沫也成了十二分的真话,哪怕事情败露那天也总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替她辩解。

    还有张雪和金伊瑾——每一个人都朝着目标勇往直前,却也都被缠住,然后不得不痛苦挣扎。

    “你诈我!”突然出声的金伊瑾打断了她的神游。

    她心里一惊,本就在掌心rou中的指甲又掐进了几分,强自镇定道:“我怎么会骗金小姐,又怎么敢呢?”

    “金伊瑾。”一直沉默的张雪开了口。她艰难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了秦苏踩在她头发上的脚。她看了几秒,移开视线淡淡道:“你是不是玩不起?玩不起就别玩,空手套白狼算什么本事?”

    很浅显的激将法。秦苏不知道张雪为什么会替自己说话,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退了一步,放出了对方的头发。

    “张记者有何高见?”金伊瑾看了一眼秦苏,蹲下身。手电筒一转,地窖暗了大半,尾端架在了张雪下巴处,微微抬高,让对方不得不跟着扬起头。“我是个商人,商人权衡利弊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吗?”

    或许是这个姿势太累人,张雪坚持了几秒,便扭过头。她依旧狼狈,躺在地上,与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俯视的金伊瑾无法相比,但却惊人的美。

    她想到了枪柄上的花,秦望舒说是玫瑰,她没见过。野花稚嫩鲜活,淳朴得如同简陋的秦家村,穷山恶水是养不出富人家的东西。

    她没有小姐的身子,也没有小姐的命。

    “权衡利弊?”张雪冷笑一声,讥讽道:“是不敢吧?”

    她不等金伊瑾回话,又转回头对秦苏道:“交易和谁不是做,她不做,我来做!”

    她扫了一眼金伊瑾,额角的头发因为之前的动作,半遮半掩了大半张脸,只剩下细直的鼻梁,和殷红的唇瓣,在昏暗的光线下惊心动魄。

    “你所求的,无非就是她不要你之后的一口饭。我没什么本事,是花瓶一个,报社工资不高,但我手里还有一间铺子,不大手大脚过日子养你绰绰有余,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做交易?”

    张雪的话精准的戳中了她的心坎,她捏紧拳头的手有些颤抖,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跟着蹲下身,主动低下头颅,态度堪称绝佳,却一字一句道:“没吃到嘴里的大饼,我不信。”

    秦苏目光惊人的亮,在暗处像是狼。被帘盖儿遮挡得眉眼明明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张雪却从这张尚还透着稚气的脸盘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心下有些信了她们是姐妹的话。

    她到底不是秦望舒和金伊瑾,心肠本就不硬,被灼灼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后移开了眼,口气透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缓和道:“你不信我,难不成信金伊瑾?”

    “不信,我谁都不信。”

    她闭了下眼,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同情。这样的秦苏,与之前还被蒙在鼓里的自己何其相似。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些酸涩道:“空口无凭不信,那白纸黑字写下来,总能信了?”

    她等了许久,才听到有些喑哑的声音道:“我不识字。”

    她愣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大概人与人之间的优越,都是对比才有明确地感觉,她之前多少对秦望舒是有些埋怨的,但现在又犯贱地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识字而已,”她咽下了一大口口水,巨大的吞咽声让她有种错觉,整个地窖都听得见。“我虽没什么文化,教你认字还是可以的。报社工作最是要脸面的,我写了字据你可以去问,如果没有做到你可以去闹,我总不至于拼着丢了前途的风险去骗你。”

    一道水痕滑过人中,没入嘴里。她庆幸此时的狼狈,所以没人注意。她笑了一下,继续劝说道:“信我总好过信金小姐,金家高门高户的,就怕没人来杀鸡儆猴。”

    秦苏颤了颤唇瓣,最终伸出了手拨开张雪面前的头发。她看见一双有些红的眼睛,水光闪烁,漂亮极了,就像是枪柄上那样精致娇贵的玫瑰花。她终于承认了自己那时的阉脏,她陷在淤泥里,就想着把天上的云也拉入其中一同沉沦,不然她为什么会明知张雪和秦凯差距时,仍要多嘴。

    她擦去对方鼻尖的鼻涕,无视了心里催促她应下的声音。机会难得,她知道,但云和泥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就像是她看月亮看星星那样,没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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