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拜师沈晦 (第1/1页)
半个时辰过去了,徐少州站的脚都有些麻木了,但他同弟弟都未曾抱怨过一声,依然笔挺的立于塘前。 其实沈晦早就发现少州少言的到来,他如今隐居此地,加之年岁已高,已无心力再收弟子,他只是想要叫俩小子知难而退。可偏偏俩小子又如此懂礼数,一时间于心不忍,遂道:“你们上前来吧,别在那儿站着了。” 徐少州闻言目光透亮,徐少言亦来了精神。兄弟俩上前作揖,同声道:“少州(少言)拜见沈老先生。” “嗯,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可我没有收弟子的想法,你们回去罢。” 徐少州心想这剧本不对呀,我们不是应该通过考核了吗,怎的如此。连忙说道:“我们自北而来,想求一名师,望沈老先生能教我们。” 沈晦没有回话,继续垂钓了起来,再他看来俩子不过孩儿心性,想来一会儿坚持不了便会放弃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兄弟二人还坚持着,心到底还是软了几分,遂放下鱼竿向少州少言走去。 徐少州这才看清了沈老先生的模样,五十多的样子,从身影上看有些许佝偻,但十分瘦削,俩鬓已经开始花白,一身青玉色的一袍拾掇的格外平整,不见一丝褶皱。 只见其问道:“你们为何前来找我,又为何而读书?” 徐少州答道:“我们受知州大人点拨来此地寻先生为师。” 而言哥儿则忆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心有感想遂回答到:“读书为了让家人不分离,为了徐府之崛起而读书!” 沈老先生闻言摸了摸下巴,对一个十岁小生能有此见地还是较认可的,旋即看向徐少州闻到:“你呢?为了什么而读书?” 徐少州没有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那一段话,他知晓以他这个年岁说出这段话不是神童,而是妖孽。脑子一转,说道:“我读书是想有所改变,让小家徐府过的更好;让大家,大庆的黎民百姓能安家乐业,先圣《礼记》曾有言: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让世界大同!” 虽然徐少州的话语引经据典,但这个年龄段有此见解还是让沈老先生颇为吃惊,终是动了爱才之心,“善,你们兄弟俩之言皆为上品,你们如此聪慧确实是可造之才,然读书一道,可不是嘴上说说,玉不琢不成器,这样吧,你们看那洗墨的大缸,以后每日来我府上蘸水写字,什么时候把这缸水用尽,我就什么时候收下你们。”沈老先生指着亭外的大缸说道。 徐少州、徐少言皆是聪慧之人,闻言已知晓沈老先生其实已经属意他们了,只是还要磨练他们一二。遂兄弟俩相视一眼行礼道:“弟子先在此拜见先生了。” 沈老先生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你俩个滑头,哈哈哈哈哈,快去前院见见你们父母吧,这么久了难免他们有所担心。” 遂去前院同徐父徐母讲清了此事。徐元秉席间见沈老先生谈吐气度就知州儿言儿的这位先生颇为不凡。赵氏也很开心孩儿们觅得良师。只是她心思细腻想的更多:每日要从清远来这沈府,不过好在俩地相距不远,租一辆马车的话应该也就一个多时辰。只是苦了州儿言儿每日天未亮就得早些起来。 徐少州感觉到了母亲的担忧,握住她手笑到:“娘亲勿要担心,有一个好老师科举路上亦少走些偏路,吃些苦头也没什么的。”
过了些许时辰,徐府众人便拜别了沈老先生,商议几日后州儿言儿正式拜师之时再来行拜师礼。 不要小看古人对拜师礼的重视,要知道古人收徒很是严格,毕竟徒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然传统的拜师礼仪,一般由徒弟师傅二人完成。也有一些由新入门弟子与已入门弟子,师母等人一起参加。传统的师徒关系仅次于父子关系,即俗谚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投师如投胎”。有的行业,一入师门,全由师父管教,父母无权干预,甚至不能见面。建立如此重大的关系,自然需要隆重的风俗礼仪加以确认和保护。 自此后每日,少州少言都早早前往沈府用缸内之水练字。第一日之时,徐少言还有些许迷茫:“大哥,先生真的要我们将这一缸水练完才肯收下我们吗?这一缸水练完少说得一个月吧?” 徐少州提醒道:“言弟,玉不琢不成器,先生这是教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言弟收心了,惜水当惜墨,下笔要有神。” 徐少言本就聪慧,经此一点拨便开始书写重温之前背诵的经义。 这样的环境里写字,必定不如书房内用纸张写字舒适,手肘置于石案上,硌得生疼,这么磨上一个多月,怕是要脱下一层皮,但兄弟二人却毫无怨言,很快就进入状态,专心致志,一字一笔地书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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