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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篇(Ⅶ) (第4/4页)
会去看那些信息,或者回想不久前那个人的声音。 与其沉浸和耽误,不如暂且封存。 江肆自然是不想同意的,他觉着宋晚栀就是想逼疯他,但偏偏拿这个看起来温软但骨子里可以韧到固执的小姑娘没办法。 于是最后一通被“宣令”禁止的电话里,江肆气得咬牙切齿还得笑着问:“你就不怕我被人拐跑了?” “怕,特别怕。”女孩声音温软地答他。 江肆一下子就心软了,软得泥泞,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忍住放前一句狠话。 然后他还没想好补词就听见电话里,小姑娘用最轻的声音说最“狠”的话—— “但那样的话,也是好事。说明我不值得你喜欢,你也不值得我喜欢。”宋晚栀安静几秒,声音更轻,“如果那样的话,等我也考去s大,就算见了面,也装不认识吧。” 江肆生平第一次被人噎得差点心肌梗塞。 回过神再想想她说的那个相见不识的场面,心肌梗塞又快转成心绞痛了。 于是最后一通电话里,死寂很久后,宋晚栀才听见江肆被情绪搞得低沉沙哑的嗓音:“我不找你,可以。但你每个月要给我发一次信息,我不会回。一个句号也行。” 宋晚栀:“…句号?” “我要知道你平平安安的,”江肆像是把声音压得很深,深进胸腔里,“要是敢不发,我就……” 宋晚栀听江肆幼稚得像比她还小,难过里有点想笑:“就怎么样。” 江肆最后只叹了声很长的气:“就把栀子连根刨了,埋到我宿舍的花盆里。” “……” 宋晚栀就真的笑了。 那天开始宋晚栀果真养成了习惯,每个月底都会给江肆发一个句号。 她自然有几千字几万字想和他说,但她知道她不能。说了会忍不住。那是一个闸门,所有和他有关的情绪必须封存在闸门之后,一丝一毫都不能松。 好在她记忆力很好,牢牢记着,每个月底早上的8:20,总会有一个句号准时发送。 8.20—— 江肆的生日。 …… 但宋晚栀忽略了。 记忆力再好,也会有意外发生。 意外是在她高三那个新年前的最后一个月的阳历月底,临近年关,她和母亲卢雅在外婆家住。 有天晚上卢雅突然出了病征,非常严重的上吐下泻,怎么也止不住。村里没什么靠谱医院,当晚后半夜宋晚栀急急切切地陪着外婆挨家挨户求助有车的邻居,这才在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搭车将卢雅送去市里的医院。 出发前走得匆忙,作为学生本来也不常随身的手机就忘在了外婆家的床上。 年底病人病例也多了起来。医院急诊里忙得水泄不通,宋晚栀忙上忙下给卢雅挂号看诊,最后确诊为急性肠胃炎,还一并引发了卢雅早就有的慢性阑尾炎转成了急性,于是又急匆匆地安排手术。 将近傍晚,卢雅才在病房里悠悠转醒。 这一整天下来,宋晚栀忙得脚不沾地,中午时她恍恍惚惚觉着忘了什么事情,但早被护士确认家属信息的话又赶去了九霄云外。 于是近夜,天色黑沉。 宋晚栀拎着刚买好的饭菜带回去病房,准备和病床旁的外婆一起吃晚饭,结果还没归拢摆置好,病房的门想被人从外面轰然推开—— 贯通的夜风从窗口呼啸扑入,白色的窗帘被蓦地掀起。 像漆黑的夜下了场盛大的雪。 然后窗帘垂下。 宋晚栀看见站在病床外,眸子漆黑眼尾彻红的青年。 “宋、晚、栀。” 她第一次听那人嗓音嘶哑,如此咬牙切齿。 像负气至极,又好像要被她欺负哭了。 但最后那个人只是红着眼圈恶狠狠地走到她面前,僵着微颤的手把她揉进怀里—— “你干脆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