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攀扯 (第1/2页)
费无极转过身来朝着刑尹,脸色有些不太好,问:“杀害朝臣,乃是死罪。那伍员与吾素无来往,更无仇怨,为何要杀吾?” 刑尹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是斗成然的学生……” 费无极摇头道:“就算他与斗成然有些师生之谊,他犯得上为了一个逆犯,当众刺杀朝臣么?” 刑尹踌蹰未答。 费无极循循善诱地:“是他……想杀我,还是有人指使他,为逆贼作伥?” 刑尹愣住:“这……大人是说,伍员背后……” 费无极看着刑尹不说话,面上表情不言而喻。 刑尹有些明白了:“大人之意……” 费无极:“今日朝会之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是谁不惜咆哮朝堂,为斗成然叫屈?伍员之举,背后能没有人么?” 刑尹犹豫着,面露难色:“可太傅毕竟是……” 费无极泰然道:“大人认真查问,乃是为大王效忠分忧。有吾在,大人只管查就是。” 刑尹点头,又叹道:“这……伍员实在桀骜……” 费无极不禁有些不悦:“吾素闻大人,勘察讯问乃是一把好手,人犯不招,刑房的器具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刑尹面露难色:“他毕竟是太傅之子,倘若用刑,只怕……” 费无极心中更是不悦,但他心念一转,收起不虞之色,微微一笑,道:“也难怪大人,伍家在朝,树大根深,大人也是要为自己留个后路才对。” 刑尹面上一红,忙分辩道:“下官自然是唯少傅大人马首是瞻,只是……” 费无极和声道:“大人过谦了。真论起来,吾不过是世子副师,怎及大人手握刑狱生杀的权柄?吾……还要请大人多多帮衬扶持才是……” 刑尹忙称不敢。费无极和声道:“大人于本案上有顾虑,乃人之常情。只是大人难道忘了大王说的话了么?” 刑尹思忖着:“大人是说……” 费无极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大案方了、国都未宁,当下,勘乱治安乃第一要务!”这话,大王可是对着满殿朝臣说的,其中之意,大人……还不明白么? 刑尹注视着费无极。费无极起身,缓步至刑尹座前坐定,看着刑尹,语声放得低沉:“大王处置斗氏与养氏,无非是为了坐稳王位。当此非常之时,伍奢父子公然与大王作对,大王……如何能放过?” 刑尹有些震动地:“大王……是决意处置太傅了?” 费无极收起郑重之色,诡谲地一笑。 费无极慢条斯理地:“吾乃是正经苦主,又是大王身边之人,大人以为呢?” 刑尹恍然地离席行礼:“下官明白了!请大人放心!” 费无极含笑不语,刑尹起身揖手告辞,费无极亦起身含笑还礼。 ---- 看着刑尹匆匆离去的背影,费无极随手取过案上漆盒中摆放的一枚桔子,拇指缓缓磨挲着微微凹凸的桔皮,沉吟不语。从角落里闪出一名男子,费无极并不吃惊,显然此人早已在屋内,只是在费无极见刑尹时暂避。 男子对着费无极,语气中带着七分讨好、三分宽慰:“大人适才对刑尹未免过谦了,依卑职看来,伍家此番这般妄言恶行,大人要办他们,方便的很!” 费无极斜睨了男子一眼:“方便?” 男子一愣。费无极冷冷道:“你倒说说看,咱们哪件事,做起来是方便的?” 这名男子是费无极如今最得用的亲信,名叫鄢将师,闻言脸上一红,讷讷不语。 费无极沉着脸道:“杀斗成然……虽说是借了大王之力,但咱们步步履冰,也是冒了大险的。好容易……” 费无极面现恨色:“好容易除去了斗成然,本以为,那些朝臣们总该晓些时务,谁知道……” 费无极手抚上额角伤处,狞笑道:“谁知道,连伍家一个黄口小儿,都敢当街杀我!可见,伍家根基之深、恨我之切、气焰之盛……方便?” 鄢将师面露愧色,安慰道:“也只有一个伍家而已……” 费无极没好气道:“只这一个伍家就险些要了我的命!” 鄢将师哑口无言。 此番遇险,虽然自己瞧着伤损不大,但亲历过当时引颈就戮的惊心动魄,无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生死一线的战栗与后怕。只有他与妻子知道,遇刺后,他几乎夜夜噩梦,梦中年青刺客仇恨的眼神、冰冷的剑锋,追魂夺魄,每每将他逼至濒死,才能从窒息的恐惧中挣扎醒来。 若是祸根不除,他焉有安枕之时? 费无极面露深深的后怕,沉声道:“咱们如今根基未稳,我本不想到处树敌。可如今……” 要知道伍员如今认下的罪名,可大可小,若是不痛不痒判个误伤,自己岂不成了个笑话?如今,若不乘胜追击、灭了伍家,将来在这朝中,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鄢将师讨好道:“如今大王只听大人之言,大人想要如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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