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七书之却月_中卷 四十九章 双面任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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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卷 四十九章 双面任务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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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到日暮的时候,已经有两顿饭原封未动地撤下去,三个倒霉的卫士被拖下去打军棍,五个茶碗没来由地飞在地上粉身碎骨,七八个精心揣摩炮制的文稿被骂成垃圾,拜访印绶和文牍的案几被踹翻一回,丁旿也破天荒地被踢了屁股。

    阖府上下惴惴惶惶,大气都不敢出。

    刘裕大半天都在拿身边人撒气。

    一向最受他欣赏的幕僚写完了给朝廷的奏折,站在一边读给他听,还没有读到一半,就被他一把扯过来撕成几段,劈头扔在那人脸上,说你写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老子听了这么久还没听出个名堂,滚!该幕僚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又惊又惧,拿笔的手抖个不停。

    喝了一口茶,茶水其实是挺适口的,却大骂说你们想烫死我吗?赶紧重新端上一碗,他又不喝,兀自在地上来回乱走,嘴里念念有词。踱了好一阵过来喝了一口,又吐出来。骂:茶水这么凉,老子怎么喝?你们今天非要跟老子过不去是吗?

    中间说是要拉弓,拉了七八下,突然没了兴致,把弓扔在地上。丁旿要去捡起来收走,刘裕说谁叫你动它的。只好就撂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一个亲兵进来奏事,没注意脚下有张弓,绊了一跤。刘裕破口大骂:你个瞎眼睛的死狗,踩我弓干吗?丁旿,给我拖下去揍一顿!

    到日暮的时候,已经有两顿饭原封未动地撤下去,三个倒霉的卫士被拖下去打军棍,五个茶碗没来由地飞在地上粉身碎骨。七八个精心揣摩炮制的文稿被骂成垃圾,拜访印绶和文牍的案几被踹翻一回,丁旿也破天荒地被踢了屁股。

    阖府上下惴惴惶惶,大气都不敢出。

    掌灯了,他的影子被拖长。半截斜斜地拖在地上,半截歪歪地挂在墙上。

    影子的耳朵边上,悬着老官吏献上的那幅残破的大晋朝方舆图。灯光下,那个被槊刺出来的洞黑黑的,好像一个愤世嫉俗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斜视刘裕。要逼视他内心那种无助的失败感。

    戎马多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失败感。

    流民问他北伐是否就此止步,他无法直接回答。

    内心深处,他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留下来的军队是否还有那份东征西讨、开疆拓土的心气。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一名军人,是大晋朝的一名朝臣,现在朝廷召唤我回去,我不能抗命啊。我此去,迟则一年,快则半年,安顿好建康那边的事情,还是要回来的。再说我这次走。并不是把军队全部带走。我的亲生儿子就留在长安,就冲他我也不能丢下关中不管啊。我手下最善战的将军,最精锐勇猛的士卒。也都留在长安,可以说,北府兵的家底都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恳请诸位乡亲继续支持北府兵,愿意当兵的就加入进来,愿意种地的。新打下的地都分给你们。

    这番话落地,流民们并没有生出丝毫欣喜宽慰的神情。欲知朝中事。山间问老人。大晋朝这些年纷争内斗,民间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刘裕迟早要做皇帝。这不要说在大晋朝内部,就是在北方诸国,也早已是朝野嚼烂的谈资。前阵子风传他要把都城迁到洛阳,那就意味着他要在洛阳当皇帝,这对于北方流民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洛阳为都,那么国境就必须尽可能远地向北推进,这股东风可以让流民们鼓起风帆,打回故里。可是后来又听说这件事黄了,刘裕不提迁都洛阳的事了。现在他要回江东,大晋朝的都城在江东,刘裕要是做皇帝,岂不只能在江东做?他要是在江东做了皇帝,怎么还可能远涉江湖,跑到关中来亲自督阵打仗?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回来的话,他姑妄言之,人家姑妄听之。

    三个流民代表站在那里,对刘裕的话毫无反应。

    场面非常尴尬。

    良久,刘裕咳嗽一声,说要不三位到府里坐,我们详谈。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老官吏向刘裕一躬身:

    “不必了!太尉回江东,要安排的事情太多,我们到这里来请命,已经打扰太尉了,怎么好再添麻烦?太尉好自为之,小民们回去了。”

    说完一转身,向着阶下数千人一扬手:

    “乡亲们,都回去吧,太尉已经安排好军队,要帮我们打回去,大家就别在这里空耗着啦,走吧!”

    说到“走吧”二字,声音已经非常凄楚。

    人们静静地站着,无人转身。

    刘裕觉得喉头发紧嘴发干,手心却冒出汗来,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整个人就像一个空心的稻草人。

    这时候,众人背后,有个人大喊了一声:

    “乡亲们,走吧,求人不如求己!想回老家的,跟着我老杜走!”

    刘裕往那个方向看,先看到骑在马上的陈嵩和郭旭,而后在他们的马头前,看到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正在扬手叫人。

    须臾,人群中的青壮年人开始转身离开,一些人一言不发,另一些骂骂咧咧。很快,死水变成活水,活水涌过街市,太尉府门前只剩下悬在空中久久不散的尘埃和地上杂沓的脚印,还有一只破鞋子。

    三位流民代表最后离开。他们跟在乱哄哄的人流后,挺直身子缓缓离去,听到刘裕说诸位走好时,连头都不回。

    想起他们那衣衫褴褛却刚直不可弯曲的背影,刘裕就有一种汹涌的耻辱感。老官吏本来是要把那幅地图拿走的。这幅图是他用命保住的,不能落在不稀罕它的人手里。刘裕双手握紧他的手,说老前辈你放心,这幅图我拿回去献给皇上。挂在朝堂上,提醒皇帝和满朝文武,我们还有很大一片土地在胡人手里,还有很多父老在异族铁蹄下受苦,我们北府兵一定会把这些土地和父老。都解救出来。

    图留下了。

    人心未必。

    刘裕清楚地知道,这一次,北方流民被北伐凯旋鼓起来的希望,又被无情戳破了。虽然军队尚在关中,人们还不敢说北伐军就彻底放弃继续开拓的意图了,但至少大片阴云已经笼在心头。北方形势。犹如逆水行舟,南军不进则退。没有一个英明铁腕的统帅纵览全局,留下来的军队充其量只能自保,进取只是一句空话。于刘裕而言,长安只要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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