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七书之却月_下卷 第十四章 裂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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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卷 第十四章 裂痕 (第1/2页)

    乱世七书之却月_乱世七书之却月全文免费阅读_下卷第十四章裂痕ps:王修慨然一揖,说我自当尽全力促成此事,让王将军安息。

    出了门,带着寥寥几个亲兵回府,马走在石板路上,蹄声清冷。

    抬头看天空,星辰灼灼。

    若逝者不眠,俯视这暗流涌动的古城。

    接连一个半月,人人忙得脚炒菜。

    死者要安葬,伤者要疗治,这一仗虽然大捷,死伤人数却是北伐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大夏匈奴兵虽然一战尽墨,却也带走了数千名殉葬者。

    损失的兵源要就地补充。关中各地都贴出了征兵文告,但应者寥寥。王镇恶被杀的传闻已经妇孺皆知,虽然官方努力“辟谣”,但百姓宁信其有。拒绝参军,就是本地百姓对此事的最好回应:王镇恶是他们心目当中的战神加菩萨,是贤相王猛的孙子,他们凭什么要支持杀害他的军队?如果这支军队居然同室cao戈,谁还敢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们?

    马匹要收购。严冬作战,除了战场上死亡伤残的马匹,还有很多马儿大汗淋漓之后,因为没有及时保暖,病死在凯旋途中。骑兵补充不起来,下一次交锋,胜算就会少好很多。找了愿意合作的本地马贩子,让他们分头去河湟和河西一带买马,估计他们回来,也就到夏初了,但愿那时不会有匈奴、柔然或者鲜卑人的大举入寇。

    曾被夏军占领的地方要逐一接管,被夏军捣毁的烽燧亭嶂要修补并戍守。诸将为此争论不休。一派认为关中北府兵得不到江东援助,兵力本来就不足,如果分兵把守各处。人手会更加稀缺,最后处处防御,处处单薄,不如集中兵力,机动应付各种险情。另一派认为有人把守边境城邑。可以避免被敌人直接围困,再说就算机动应对,也得有个预警吧。最不济的话,退路上的要害一也得占住。最后长安方面拍板,选了折中方案:不必处处派兵,但几个要害。还是要拿在手里。

    一切都安排妥帖后,傅弘之把主力留在先前沈田子屯兵的地方,自己带着一部分官兵,代表全军去长安接受嘉奖。

    长安为他们举行了一个入城式。

    冷冷清清。

    栖栖遑遑。

    上一次入城,长安几乎万人空巷。北府兵穿过的不止人山人海,更是花山歌海,锣鼓和爆竹声震撼到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笑脸,似乎世人除此没有别的神情。

    甚至上次送别刘裕,本地民众尽管伤感,人潮还是汹涌的,塞到官兵手里的食物是温暖香甜的。

    这一次。城门口没有士绅,只有王修带着一群幕僚;进了城,路边没有夹道欢迎的百姓。沿街的铺面倒不至于关门歇业。但生意人和客人连出门看热闹都懒得,他们在门内和窗内面无表情地随意看一眼,就各忙各的了。

    郭旭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嵩,发现他面容阴沉。

    再看身边的其他弟兄,也都闷闷不乐。

    就连马儿都走得疲疲沓沓,

    立春早过。雨水时节,长安城却用一脸冰霜来迎接他们。

    是不是因为他们抛洒的并非关中子弟的热血?

    是不是因为他们争抢的胜利不是为了关中太平?

    是不是因为他们击退的敌人不算老百姓的敌人?

    是不是因为他们维护的人不是老百姓自家人?

    当兵的无暇想这么深。他们只是在热腾腾、兴冲冲地凯旋时,遭遇兜头一盆凉水。先是惊讶,继而不解,而后郁闷,接着悲凉,最后愤愤。拿下一场胜利多么不容易啊!流了多少血才冲走敌人啊!如果没有这场胜利,匈奴人进了城,真能比北府兵更秋毫无犯?长安已经不是姚秦帝都,是大晋朝版图上的一颗明珠,它的华夏光彩,是将士们用鲜血擦亮的。长安百姓,难道不是大晋朝子民么?大晋朝军队,难道不是大晋朝子民的血rou长城么?大晋朝子民,难道不该为大晋朝军队的胜利欢呼么?

    风水从来流转,但不能转得这么急吧!

    人心容易反侧,但不能反得这么快吧!

    当兵的造了什么孽,要受到这种冷遇!

    这支无声的军队,这支内心盛开着荣誉的军队,这支自成军以来一直和种种胡人血战到底的华夏军队,阴沉着脸,低着头,一路穿过无人喝彩的华夏故都长安,抵达刘义真刺史府门前。

    这里却恍如隔世,风景独好。

    王修此前已经预料到百姓不会自发欢迎,但他又不能让刘义真在一派冷清中接见将领、犒赏官兵,所以除了将贴心拥戴晋军的本地父老接到刺史府来捧场,更让军人穿上百姓衣服,组成了一个蔚为浩大的欢迎人群。府门前的树远未到春芽绽放时节,只好在树干裹上彩色绢帛,树枝绑上彩色纸花。加上鼓乐,再加上爆竹,五色五声齐备,倒也绚烂热闹。

    傅弘之带着人,远远下了马,步行穿过欢呼的人群,走到刺史府大门前的空场上。官兵们列队完毕,在震耳欲聋的鼓乐爆竹声中,人人披上结着大红花的大幅绸缎,脸上的铁青色渐渐暖过来,显出一丝笑意。等到女孩子们开始歌舞的时候,他们的嘴角从起初的朝下撇,渐渐扬起,到最后全部咧到后脑勺上去了。

    当兵的好哄啊。

    王修从长安妓院里挑来一百名长得最好的女子,教她们学会唱一首歌,现在,她们一开唱,当兵的就神魂颠倒了:

    立春过了是雨水

    meimei在家等哥回

    哥在军中最骁勇

    前头做了骑都尉

    雨水来了花儿开

    meimei心里乐开怀

    哥骑骏马回家转

    妹画新妆等哥来

    花儿因为雨露鲜

    meimei只为哥娇艳

    哥为国家洒热血

    妹与哥哥并蹄莲

    真是难为了王修,他一个道学文人,既要让土得掉渣的大兵爱听,又不能过于俗艳;既要表现三军忠勇。又要刻画百姓拥军;既要有关中小**趣,又要顾忌朝廷堂皇体面。找了一个粗通文墨的本地军人,让他依着关中小调的味道,先写了一首打油诗,而后自己左贴膏药右放血。上戴帽子下穿靴,八音齐奏,刀槊并用,雅俗一炉,南北合腔,最终炮制出这么个东西。再找来乐工谱上曲儿,给刘义真一唱,后者说挺好,就这么着!

    歌声停歇,笑声落地。一阵堂皇鼓号,刘义真从府门里出来,在场军民跪地迎接。刘义真左文右武,仪仗煌煌,满面春风,努力扮出一个小孩子很难拥有的威仪。去年他来时12岁,此时刚刚进入13岁年头。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大不小。似懂非懂;一些事已经很精明,另一些事依然很懵懂;时而特立独行,时而人云亦云;攥在手里不太好。放任出去也麻烦;农家孩子或已扶犁,贵胄子弟还在戏耍;写字已经成形,耍刀未免危险;幼童面前已是伟岸,长者眼中依然天真。但他既然是刘裕的儿子,就不能不驹子拉重车。

    所谓嘉奖,实际上两...

    个东西。一个是宣布刘裕的命令。另一个是表达刘义真自己的意思。刘裕接到池阳大捷消息,立刻授予傅弘之建威将军称号。在新任司马毛修之节制下,总领长安以外兵马。陈嵩、郭旭、斛律征屡立战功。此役勋劳卓著,俱擢升为军副。其幢主以下有功官兵,授权刘义真酌情升迁。

    重要将佐的任免权,显然还是刘裕遥制,刘义真能做的,就是把表现出色的队主提拔上去。徐之浩此次诱敌有功,且独自夺得夏军军旗,越级提拔为幢主。疯子虽然留守长安,但有当初和郭旭双骑入长安的功劳做底子,最近又宿卫忠勤,谨慎周到,才堪大用,也是越过幢副,由队主一步跨上幢主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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