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 (第2/2页)
滚。 在这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夜溟痕嗤笑一声:“放心,本尊现在还不会杀你们,等到往后,本尊自会让其他人与你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他轻飘飘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夜溟痕,”有长老抑制着烈火焚身的痛苦,苍白着脸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为何要如此丧心病狂地折磨我们?!” 夜溟痕脚步微顿,猝然笑开。 他微侧着头看向开口那人,冷然的笑意中夹杂着几分目空一切的狂妄与桀骜:“本尊可不单单只是针对你们仙界,在这四海八荒之内,凡是伤她害她之人,本尊都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罢,夜溟痕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 乌云压顶,风雨猛烈地席卷至整个黎夜城,一条条刺眼的闪电撕裂天空,在昏沉的天幕中形成了一道道惊心动魄的场景。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拍打在紧闭的窗棂上,黎渃初紧紧捂住双耳,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被窝内,极力想要忽视回荡在耳边的尖锐轰鸣声。 然而夺目的闪光措不及防地接连出现,还时不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黎渃初吓得瘦弱的身子越发颤抖,脑海中接连涌现出的断断续续的画面宛若潮水一般似是要将她吞没其中。 破碎的记忆之中,凄厉的哀嚎声久久回荡在雷雨交加的黑夜中,透着道不尽的酸楚与痛苦。 雷光闪烁的刹那,她看到一道人影在深浓夜色下挥舞着寒刃疯狂屠杀,殷红的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流满了遍地,森白的尸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几乎是随处可见。 在这样一道道惊悚可怖的记忆冲击下,黎渃初头痛欲裂,细密的冷汗渗透全身,即便屋内有温暖的燎炉作伴,也无法让她冰冷的手脚回温半点。 不知为何,自黎渃初有意识以来,每逢电闪雷鸣时,她都会止不住地颤抖着身躯,不仅如此,还会有许多陌生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窜进她脑海之中。 这些记忆就宛若可怕的梦魇一般没日没夜地折磨着她,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万般煎熬。
卧房的门在这时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狂风带着无数雨点冷嗖嗖地刮进来,黎渃初惊恐地从被窝一处探出头来,一下子就看见玄衣男人走了进来。 “夜,夜公子?”黎渃初颤抖着嗓音喊出声,满是惊恐的杏眼中浮现一丝讶异。 夜溟痕见少女此刻正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哆哆嗦嗦地缩在被窝里,不由得愣怔了一瞬。 他从地牢那边出来之后本想来看看黎渃初在作甚,可敲了许久的门都未听见里面有半点声响。 而后他才在担忧之下擅自打开了房门,却不料第一眼看见的竟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她。 “你怕打雷?”他反手关上房门,隔绝了屋外的风雨。 黎渃初惨白着小脸低“嗯”一声。 倏地一声轰隆巨响传至耳边,黎渃初猛地一哆嗦,连忙将脑袋缩回了被窝里。 夜溟痕沉默半响,坐到她床边,看着床榻上那隆起了一大块的被褥,轻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这陪着你。” 黎渃初愣怔片刻,心里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暖意。 厚重的被褥里传来少女闷闷的声响:“谢谢夜公子。” 等到屋外的雷雨声减弱了不少后,黎渃初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从她那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夜溟痕的下颔线流畅凌厉,隐隐露出的半截脖颈纤细而白皙,还有那微微凸起的喉结,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夜溟痕只是清浅一笑,伸手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还害怕吗?” 黎渃初听着屋外声势减弱的雷声,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还有一点点吧。” 夜溟痕取来巾帕,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少女脸上黏腻的冷汗:“先从被窝里出来吧,里面闷。” 她应了一声,慢悠悠地从被褥里爬了出来。 摸到她异常冰冷的小手,夜溟痕蹙起眉头,用宽大温暖的手掌紧紧将其包裹住。 黎渃初后知后觉有几分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你是从小就害怕雷声吗?”他冷不丁问道。 黎渃初也不打算瞒着他,盘坐在床榻上将自己的感觉全说了出来:“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打雷的时候我都会控制不住害怕,而且还总是会有不好的记忆窜入脑中。” “可是那些记忆于我而言却是陌生至极的,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些事。” 每一道四分五裂的记忆,都伴随着痛苦不堪的破碎感直直撞击着她内心深处,至使她煎熬难耐。 以前她跟爹娘说起这事时,俩人还特意为她请了大夫上门,然而大夫却一直诊断不出问题所在,最后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平日里生活状态过于紧张罢了。 不过这听上去就像是瞎扯。 黎渃初一直以来都为此困惑得不行,可如今夜溟痕却能一下子就听出这其中的端倪。 这恐怕是异瞳的她才拥有的记忆,她如今的魂魄虽被分裂成了两种独立的个体,但彼此却依旧能相互影响,以至于每当电闪雷鸣时,异瞳产生的恐惧心理都会深深影响着黑瞳。 然而这对夜溟痕而言并非什么好消息,在世人眼中一向孤冷无情的她,究竟是有着怎样一段悲惨的过往,才会这般的恐惧害怕。 他万分心疼,却也不打算此刻就向她询问具体的陌生记忆,只是承诺道:“无事,以后若是再有打雷,我便第一时间来陪你。” 黎渃初瞪大眼睛,连忙拒绝道:“不用吧,这样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弯了弯唇,这天底下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他都会全心相待,又岂会嫌麻烦。 雨后的天空蔚蓝如洗,只余几朵淡薄的云层慢悠悠地飘着,碍于夜溟痕还有其他的事情得忙,所以并不能一直陪着她。 耐着性子与她叮嘱了几句,夜溟痕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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