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 (第2/2页)
存物品的乾坤袋中。 要治疗她的眼伤,仅仅用几株灵药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她的眼睛还是被毒瞎的,要想真正治好的话还需要那一株治愈之力极强的幽冥花才行。 黎渃初若有所思,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往秘境深处走。 偶尔碰到几个想攻击她的灵兽时,要么被她轻而易举抬手击飞,要么被夜溟痕漫不经心踹飞。 黎渃初发觉到也没说什么,只当他的示好也是跟旁人一样带着不怀好意的目的。 就这么周而复始的过了许久,清月的光辉被密集的黑云厚厚遮掩住,静谧的紫林变得幽暗,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感受到微凉的雨点,黎渃初唇角微垂,不禁有些烦闷。 她不喜欢雨天,尤其是雷雨交加的天气,因为这会让她勾起不好的回忆。 血流成河的荒土,沉浮百里的尸骨,失去气息的双亲,每一样都并不能让人愉快,即便事过境迁,她也依旧难以释怀。 许是黎渃初想得过于投入,以至于身后的夜溟痕在朝她靠近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她察觉到后,肢体的动作比思绪更快作出反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汇聚灵力一掌打向男人的胸膛。 夜溟痕闷哼一声,冷冽的寒意也伴随着这一掌打入他的身体之内,至使整具躯壳都生出彻骨的冷。 紧抿着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即便硬生生受了这凶狠的一掌,他却依旧强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被击飞出去。 黎渃初的眸光透着寒霜般的凛冽之意,她并不打算要他的命,所以这掌她控制了几分力道,虽不致命,却也足够打断他的几根肋骨。 都说了让他离她远点还偏偏要过来,在她未能真正信任一个人之前,她对谁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不过令她有几分诧异的是,眼前这男人明明有能力可以挡下,却不知为何,还是执意以自己的身体硬抗下了她的攻击。
难道是他的反应太慢了? 黎渃初捉摸不透眼前这人,却在下一秒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后愣了一瞬。 她瞳孔轻颤,犹豫着抬起手。 细白的指尖擦过他微凉的手背向上摸去,而后碰到一根细细长长的类似木棍一样的东西,摸起来光滑而冰凉。 这使得黎渃初更加确定内心的猜想,他竟为她撑了一把遮雨用的伞。 她紧紧抿着唇,没来由有几分愧疚,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一时间泛起了浅浅的涟漪,虽不易察觉却又久久无法平静。 这算不算是伤错了人? 黎渃初松开了握着伞柄的手,垂在身侧:“你为何要这么做?” 夜溟痕抑制住想咳嗽的嗓子,依旧为她撑着伞:“雨夜寒凉,我担心你会受凉,便想为你遮下雨。” 黎渃初顿了顿,她的身体经过了百般磨炼,连极低的严寒都扛得住,又怎会因为这点小雨而着凉。 但她并未说出口,而是又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不用法术挡下我那一掌?” “我若是真这么做了的话,那你对我岂不是会更加防备,并且还会再来第二掌。”夜溟痕散漫地笑了笑,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黎渃初方才那一掌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滴答的雨声响在耳边,黎渃初低垂着眼帘沉默了,她确实会这么做。 她的警戒心本就比其他人要重,再加上她如今无法视物,内心的不安与疑虑就会更加多了。 以至于在她看来,任何一点可能对她不利的举动都会令自己浮想联翩。 但是真的会有人为了获取信任而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吗?万一她方才若是真的动了杀心,那眼前这男人岂不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黎渃初很是不解,下一秒就听见夜溟痕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微风传入她的耳中。 “初……黎渃初,我知道你如今待人警戒,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可是我希望,往后的你能尝试着稍微对我敞开心扉,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最起码,别什么事都让自己硬抗啊,这样活着该有多累啊。 提起这事,黎渃初犹疑的同时又难免有几分警惕,以往对她殷勤示好的人,无一不是想先获取她的信任,然后再趁机将她折磨得半死不活。 人心难测,黎渃初不敢再以性命为赌注去轻信任何一个人,她在被丑恶残忍的世俗折磨得伤痕累累后,内心早已变得千疮百孔了。 如今若是又踏错一步,那迎接她的不是令人心痛的伤害,就是孤独可悲的死亡。 脑子混乱得不行,黎渃初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拉回,她不知道该如何正面回应夜溟痕的这句话,于是生硬地转了话题:“先把伤给疗了。” 夜溟痕一顿,清隽的眉眼蔓上温柔而欢喜的笑意,连带着声音都不自觉的柔了几分:“好。” 黎渃初心下诧异他这一声听上去好像有几分高兴,但也并不打算询问。 她犹豫着翻转双手手腕,细白的指尖灵活挥舞,边保持着警惕边用疗伤的法术为他治愈断去的肋骨。 冰蓝色的光芒宛若弥散的星尘般,慢悠悠地飘进夜溟痕的胸膛处。 虽然她很不情愿为不熟悉的人做这事,但是一想到可能好心好意想给她打伞的男人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几根肋骨,她就总觉得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仅有的那点良善在作祟。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