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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第2/2页)
“开门之后呢?” 老公公:“开门之后呀,小娃娃跑出来三四个,都长成了大小伙子大姑娘,我们的牙齿也都掉光啦。” 南舟感叹:“啊。” 江舫逮走了偷听墙角的猫,赶回了床上,又去另一家帐篷里借到了一壶热水。 回到房车前时,江舫发现房车的门被关上了。 他似有所悟,心脏热烘烘地发着烫,笑着叩一叩门。 南舟带着醉意,靠在门后问:“是谁?” 江舫:“走错门啦。” 南舟撩开了门旁窗户的内帘:“那你为什么不走?” 江舫调笑:“等着小娃娃跑出来呢。”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南舟。 二人用紧紧贴靠在一起接吻的方式,从内关上了房车车门。 江舫撩起了一点他被汗水濡湿的额发:“总想着小孩子。你很想有一个孩子吗?” 被抱放到床上的南舟以非常理所当然的正直口吻道:“出来后我看过了好几本书的,我不行的。可我只是想试着做我没做过的事情。” 言罢,他咬着江舫的耳朵,轻轻说了他的秘密:“所以,每次我们做完,我都会抱一会儿腿。” 江舫胸口发热,拥抱着南舟,喘息渐深。 江舫的喘息声很悦耳,和他本人一样,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相对来说,惯于忍受一切的南舟是不知道自己在快乐时也是可以喘出声来的。 他只是努力忍耐,只在实在耐受不住时,才从齿关间逸出一两声轻吟。 夜凉,夜静,夜也很长。 …… 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和一场初雪偶遇了。 雪是在后半夜下起来的。 他们起初对此一无所觉。 江舫早起后,起身摸一摸南舟的小腹。 肚子柔软微热,看来昨晚事后清理得挺干净的。 他翻身起床的同时,开始计划今日的食谱。 当然,首先要通风扫除。 他信手拉开窗帘,偶遇了一天一地的白。 屋外有一轮雪白的太阳,不冷不热地透过玻璃照进来,几束光丝牵动着灰尘在空中舞蹈,不刺目,很温和。 江舫坐在床边,凝望南舟许久后,俯下身子,想悄无声息地送他一个早安吻。 偏在这当口,南舟睁开了眼睛。 江舫下意识退了一点。 与人亲密这件事,他已经颇有心得,但在和南舟的眼睛接触时,二十余年来的习惯残余,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不大好的本能。 幸好,南舟不在意这些。 他张开双臂,把江舫抱了个满怀。 他抱得很认真,仿佛是要把自己的心送到江舫的胸膛里去。 他在江舫耳边拆穿他:“你亲我。” 江舫抵赖:“没有。” 南舟顿一顿,用清冷中透着点软的声调说:“那你亲亲我。 南舟喜欢亲热,南舟也喜欢雪。 从醒来后,他就一直在看雪。 金黄的秋意中搀着一点动人的白,给远山的林木增添了一番层次,远远望去,仿佛正涌动着一股股微亮的波澜。 南舟除下了单薄的黑风衣和衬衫,穿着一件高领毛衣,面颊冻得白里透粉,团在一张舒服之至的半黑半白的羊羔绒毛毯中。 整体配色看上去像是一只可爱的企鹅。 他伸脚踩在伸缩梯上,用心画雪。 江舫在用从牧民那里采购来的羊肉清炖。 一撮薄盐,一捧花椒,几点翠色的香菜末浮在烧得直滚奶白汤泡的羊汤上,色泽诱人咽唾。 再下一把当地的手工粉条,热滚滚的汽儿烹得雪花都不往下落了。 两只肚大的青瓷碗,结结实实地盛起了两碗温暖。 羊肉堆得很满,在汤上冒着尖尖儿。 江舫走到南舟身边时,南舟恰好也抬起头来。 他用笔指向那处无名的、被他赢来的小山:“你看,我们的山下雪了。” 他们走了上千里路,南舟走到一处,就会向天、向地、向人要一处风景。 一片苹果林。 一条星河。 一道涓流。 现在,又有一座小山入账了。 江舫问他:“要这些做什么?” “我要赢一个世界给你。”南舟低头,在画中小山的上方勾勒着昨夜的月色,“你有很多家。这是我送你的家。” 江舫心脏一紧,紧跟着便是丝丝泛起的甜:“别人以后路过,看到我们的家了,怎么办?” 南舟逻辑自洽:“那是客人。怎么能不让客人来呢。” 客人会说,好美的山,好清澈的溪流,好浩瀚的星海。 南舟会骄傲地说,是吧?这是我和他的家。 南舟之前要画的只有一个小镇。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世界,是无法穷尽的一幅画卷。 世界是让人挪不开眼的花花世界。 人是让人舍不得放开的挚爱之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