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陆战记_路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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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斗 (第2/2页)

矮胖光头扎起马步伸出双掌,啪的一下接下了摔过来的夺命琴师,他手上的掌力、腿上的马步功夫还行,撞了这一下倒没事,那夺命琴师可就惨了,两相夹击之下,一口鲜血直冲喉咙,脸色也变得更惨白,在月光的照射下有如鬼魅。矮胖光头知道他受了内伤,当下把他往旁边一放,也不顾他的生死,又哇哇大叫的朝天志扑来,天志这下也不跑了,待他快扑到跟前时,侧身一旋,接着就是一脚回旋踢,踢在那矮胖光头的屁股上,那矮胖光头本就是扑身而上,屁股上再挨了这一脚踢,一个肥嘟嘟的身躯,登时朝前飞了出去,脸面朝下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饶是那矮胖光头皮粗rou厚,这一下也给他摔的七荤八素的,矮胖光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满头满脸的灰,门牙被摔掉了一颗,鼻子也被摔出了血,他伸手抺了一下嘴巴鼻子,登时便在脸上画了几道血痕,像个大花脸一样,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既好笑又诡异。矮胖光头这下知道厉害了,也不敢再上前挑衅,摇摇晃晃的走到夺命琴师身边,那夺命琴师正在盘腿运气疗伤,矮胖光头一把拉起他,闷声闷气的道:“别装模作样了,回去再说吧”,夺命琴师被他一把拉了起来,两人相互扶持着往回走。那夺命琴师仍不死心,回头向天志问道:“是好汉的话,就留下姓名”!天志却并不受他这份激,笑嘻嘻的道:“我不是什么好汉,我就是一山野小道士”,夺命琴师和矮胖光头两人一听这话,知道对方不愿告知自己实情,只得转身悻悻离开。一众马队人员,先前见二人与天志动起了手,便不远不近的停在一边看戏,又拦住了被打跑的马匹,待见到两人挨了一顿胖揍,当下便把马匹还给两人,两人也挣扎着上了马,一众人员又如来时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天志见他们离开了,也转身上了马车,黎叔把刀还给静宜,再次驾车上路,静宜对黎叔道:“黎叔,天黑走慢点,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黎叔便信马由缰的任由马车慢慢的走在官道上,黎叔又抬头看了看天,心想这天也不怎么黑吧,少年人的心思还真是有意思。经过这一番打斗,天志和静宜二人的心,仿佛近了很多,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何说起。静宜卷起马车侧边的窗帘,看着窗外那轮弯弯的月亮,听着周围的鸣蝉,闻着微风带来的泥土芬芳,轻声吟诵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天志虽然对诗词不大精通,但也知道这首词是辛弃疾所作,当即侧身看着外面的夜色,随声附和道:“嗯,辛稼轩的这首词,跟现在的夜景,确实挺贴切的”,静宜接过话茬道:“你知道吗?那稼轩先生不但文采出众,武功也极其了得,曾带领五十骑,夜袭五万金军大营,生擒叛徒并全身而退”,天志对这些事情却是不知道的,顿时起了仰慕之情,问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啊!五十人对五万,还能杀贼擒敌!这也太厉害了,我要是能遇到这种大英雄,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静宜轻声道:“刚刚就有一个小英雄,智擒贼首,勇挫敌军啊”,说罢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可惜在夜色下,这一幕天志却没看到。天志知道她是在夸自己,当即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就这点小事,哪敢称什么英雄啊”,静宜正色道:“在你看来是小事情,在我眼中却是大事”,接着又说道:“我本来还一直在想,该怎么对付那帮护卫,我若下手重一点吧,日后齐王面上不好看,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要是下手轻了,说不定又制不住他们,反而连累了黎叔,你这样吓唬马平他们一下,实在太好不过了”,黎叔在车外听到这话,当即言道:“老汉全家的性命,都是秦王殿下救下来的,七姑娘又何必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天志心道:“嗯,原来你在家里排行老七”。静宜不喜人家叫她公主,秦王府的人就都按她出生时的排行,称呼其为七姑娘。天志随即言道:“唉,早知如此,对那两个人,我该下手轻点的”,静宜当即笑道:“你说那两个牛皮大王啊,这个你倒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不过是在齐王府混吃混喝的,打了就打了吧,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随即便给天志谈起了那两个人的来历:那二人本是浙闽人士,不知道通过何种门路,带艺投师到了岭南的空耳和尚门下。那空耳和尚在岭南倒是颇有威名,只是声名有点欠佳,生平又喜欢收徒,门下弟子数百人,三教九流都有,多是带艺投师良莠不齐的。这二人入了空耳门下后,臭味相投十分投缘,相互称兄道弟的,整日里厮混在一起。这次不知道为何,浪到了上京城,投到了齐王府的名下,想来是岭南装不下他俩的野心吧。只是没想到,到了上京城,进了齐王府,他俩却没了在岭南时的那般威风。在岭南时,他俩还能仗着空耳的名声、众师兄弟的帮衬,混个风声水起,到了上京城齐王府,却没人罩着他们惯着他们了,他们在吃了几次暗憋之后,也收敛了许多,但平日里嘴上却仍是不饶人,整天到处吹嘘自己在岭南时的威风,小半个上京城都知道,齐王府里来了两个混吃混喝的牛皮大王。静宜笑道:“那个贾和尚,说话声音又大又闷,就像牛蛙叫一样。那个夺命琴师,整天装模作样的抚琴,经常弹错调,齐王府中的人,私底下都叫他"乱弹琴师",我还听得别人说,他二人常常把醋错当成酱油吃”,说到这二人糗事时,天志和黎叔也都笑得合不拢嘴。静宜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可惜的是,我自以为自己行事隐秘,没想到还是被齐王府的人发现跟踪了,我竟毫无查觉”,黎叔在车外安慰她道:“上京城中,探子多如牛毛,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专一窥探他人隐私,七姑娘也不用太在意这些事情”。天志此时心中想的却不一样:“你长得这么漂亮,你出去打探消息,那要是不被人查觉,除非那人是瞎子!不,不光要瞎,还得鼻子失灵才行”,静宜见天志一时沉默不语,佯装生气道:“喂,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笨啊”?天志连忙回道:“没、没有,我是在想,你下次还是别自己去打探消息了吧”,静宜一时不解,质问道:“这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天志见静宜一再质问,当即鼓起勇气说道:“你太漂亮了,过目不忘的那种漂亮,任谁见了你,都会记得你的”!天志说完这番话,心里感觉登时轻松了许多,那静宜听得他这么一说,登时两颊绯红,羞嗔道:“你怎么这么讨厌!竟说起了胡话!不理你了”!说罢转头朝向一边,皱着鼻子撅着小嘴腮帮微鼓,轻抠起了马车窗户。天志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正襟危坐,双手捏着衣角。车外的黎叔,听到这一对小年轻的话,摇了摇头轻叹了一下,马车上一时无声,只听得到两个车轱辘的辚辚声。

    马车一路驶过驿站,走出去几里路,官道上便出现一处分岔路口,黎叔率先打破沉默:“七姑娘,此处小路是转往清虚观的,往紫极观的路口还在前面”,此话虽是对静宜讲,实则是说给天志听的,天志当下道:“那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有劳二位一路相送了”,说罢便下了车,准备目送马车离去。静宜一时没出声,待马车转到小道上后,静宜撩起马车的后窗帘,对天志说道:“你看后面那驿站的灯光”,天志回头看向那不远处的驿站,此时驿站的灯光在月色照耀下,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静宜轻声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完便放下了车帘,马车随即快速的奔跑起来,没过多久便消失在月色之中。静宜这番话说得虽轻,天志却听得清清楚楚,一时竟愣在了那里,怔怔的出起了神,眼看着马车已走远,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施展轻功,往紫极观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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