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离_常(十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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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十四) (第3/4页)

她挥手,与手底下人道:“各自散开些吧,哪处需要人手,就往哪处去。”

    城墙守卫是这个样子,除非哨楼有专人戍,伤亡则换,别的一概是缺哪补哪。霍知与周遂等人散去,只余薛暝与齐清霏在,齐清霏道:“我当然要跟着你啦。”

    旁儿唐涧笑道:“你这可真是巴着他了是不是,你还是跟着我,他护不住你可怎么好。”

    薛凌懒理二人争执,抬步往沈元州处去。墙沿上霍云旸鲜血犹腥,她又站在这,不同的是,当日她抓手的旗子上写的是“霍”,今日变作了沈。

    沈元州并没特意与她打招呼,而是一直看着墙下远方,只稍往薛凌处偏了偏身子道:“你第一次来吧,慢慢就习惯了。”

    薛凌道:“习惯什么?”

    “人如蚁,马如虫。”

    薛凌跟着往下瞅,高是高了点,但人马都看的十分清楚,不至于如虫如蚁,这话听来荒唐。

    又闻沈元州道:“蚁多可食象,虫多可吞龙。”

    她没料得后头是这个,想了想笑笑道:“饥食猛虎窟,寒栖野雀林。”

    沈元州这会方转脸来看她,挑眉道:“陆机的诗,你也读?日归功未建,时往岁载阴,眷我耿介怀,俯仰愧古今。”

    “小时候翻过一二。”

    沈元州哈哈道:“不必如此,富贵有人籍,贫贱无天录,终居天下宰,许尔万钟禄。”

    薛凌笑笑拱了手,往旁移了两步,正是如此,她说来是嘲的自个儿时势所迫而失节,沈元州听来只当她是想学陆机感叹怀才。

    答的正好,富贵有人籍,贫贱无天禄。她沉默片刻,垂眼淡淡:“北芒何垒垒,高陵有四五。

    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

    恭文遥相望,原陵郁膴膴。

    昔为万乘君,今为丘中土。”

    她顿了顿,续道:“我父亲也说,千秋纸,凭谁书?书如何,如何书,话到千秋,一纸虚。”

    “薛将军他....”沈元州迟疑,身边人道:“又来。”两人皆止住话舌,齐齐向底下看去。见底下胡人兵马已往两旁裂开条缝,拓跋铣与尔朱氏等人骑马晃荡往阵前来。

    薛凌识人更多,认出石亓就在边旁位置。

    沈元州道:“果然如此。”

    薛凌道:“什么意思。”

    沈元州指了指拓跋铣,道:“你看,他未着重甲,行马不端,马前也无盾,根本没有攻城监阵的打算,这几日皆是如此,一箭未发,逞几句口舌是非便退,实在奇怪。”

    齐清霏站在几步远外,推着唐涧道:“打不打,打不打,他不放箭,咱们不能先放吗?何必让着它,你倒是放箭啊。”

    薛凌偏头看了一圈,城墙上张张弯弓拉满,奇道:“一箭未发?”

    沈元州称是,道:“你再看其兵力,只骑兵千余,徒兵不足五百,弓弩手一个都没有,怎么可能攻城。”

    薛凌探身往下看,果真如此,沈元州又说得些许,她才知拓跋铣这几天皆是轻骑前来,就骂几句,让沈元州出门,连个令旗都没射,难怪齐清霏乐不可支,合着是连个火团都没烧到身上。

    她此时方真正生了疑虑,拓跋铣肯定是在等自个儿没错,但那蠢狗总不至于蠢到以为袖手旁观就能看着沈元州死。

    分明他该攻城,此处与平城不同,最好是凑一个里应外合,战事越紧,沈元州越乱,自个儿才越有机会啊。

    前几日不攻还可能是因为自己没进城,但昨天他必然知道自己进了,他还在等什么。天下战事皆怕久好,他本也耗不起,为什么会一直拖着。

    薛凌皱眉,底下话语又来,一胡狗作生硬汉人口音道是“王上不为兵戈而来,只为沈元州一人,中原有话,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请沈将军出城。”

    城头赵德毅拄长枪大喝曰:“番人胡狗,狼子野心,敢在此颠倒黑白,混淆事非,我三军待阵,心明如镜,安能受你挑拨?有种上城来。”

    两方骂架如小儿,薛凌上前两步,半个身子露在下方视野里。她确定拓跋铣是看见了她,她甚至能瞧见拓跋铣志得意满笑。

    但这仗还是没打起来,胡人不攻,沈元州不能轻举妄动,僵持半个时辰不足,底下人替拓跋铣传话,道:“沈将军不肯出城,是本王诚意不够,愿效古来圣贤,百折以求,直到沈将军肯应未止。

    未表诚意,明日本王只带三五亲随来,还请将军下马一叙。”

    说罢人马退如潮,转瞬不见了踪影,齐清霏趴在墙上往下看,来回念叨:“这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走了,怎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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