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_摇曳的金岭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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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曳的金岭花 (第2/2页)

的氤氲气息洗刷去今日所有的疲劳。与其苦思冥想仍然得不出有意味的故事情节,还不如给自己放松一下。

    相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件美事;离去,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美事。只要知道那个人还存在于世,就有再见的机会,我一直如此相信着。对于这个家庭,我能与她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之后拥有自己独特的人生,独特的性格,甚至自己独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幸运。

    对于我的父母来说,还有两年就上大学的我是现在家里最宝贵的了。可能我还是理解不了。将要离开父母庇护的翅膀出门自己闯荡江湖,也是一件好事吧。像平时了解到的,某一家的女儿出嫁时父母痛哭流涕,以及那个出嫁之人难忍掉落的泪水,也许直到那一刻之前我都会理解不了。其实自己也很珍惜自己的家人,难得的挚友以及这些最后的时光。

    由于一直住在这个天然的“森林”里,和外界很少接触,造就了我现在略微内向的性格。与陌生的人待在一起时,并非大部分人对于内向的刻板印象,我其实也很随和,没有畏惧的心理。相反,我却极其渴望着一个人能够接近我的世界,与我相遇,与我相交。在一次次与人的交往中,我也并非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我还是比较幸运的,没有一个对我怀有不好心思的人存在。但在与这些人相交后,那些被我认定成品德馨美之人与我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渴望着他人来寻到自己,与自己相知相惜。人啊,一旦被具有更优选择的人物发现,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后者吧。

    坐在餐桌对面的父母两眼爱重地地盯着我吃饭的样子。当我询问他们原因的时候,他们则简单摇了摇头,表示并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在这不多的两年里多看看我的样子罢了。这几乎是每一个再过两年就会步入大学的高中生的父母才会说的话语,但对于这段时间的我来说却没有多大感觉,可能是我听它的次数太过多了吧。我究竟需要什么?对我,甚至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也是一个“终极命题”。父母为我付出了所有,很多时候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随着我慢慢成熟,我却没能在他们的身上感知到我所需要的东西,自己也对他们产生了无法言说的依赖性。我想挣脱出来。又该如何挣脱?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我也一直思考着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渴求什么,在别人的身上希冀什么。

    收拾完餐桌,我随手抓起一件紫色羊毛衫套在衬衫上,配着一件淡绿色的西服外套,向正在收拾厨房的父母打个招呼,开门向外面走了出去。

    夏日的夜晚没有下午那么炎热,但温热的晚风在这时却是致命的——对于晚饭结束之后被湿热空气闷湿的我而言。这片被圈起隐藏在喧嚣城市中的“山林”,现在却显得十分合景。隐于山林中,向往喧闹处;心于喧闹处,向往山林中。在这一片林子里长大的我,树顶大面积的绿叶已经替我挡去了大部分刺人的毒辣阳光,经由盛着花草的芬芳熏陶,我身体里扎根的柔性可能比任何女生都要强烈。现在回看从小时候开始的自己对于这个家的各种不满,现在反倒看得不是那么的重,已经逐渐变得平淡了许多。

    人就像一个圆环,上面刻着许多不同的伤痕。当圆环与圆环相遇时,只有两个相同的伤痕存在,两个圆环才能互相契合,交织在一起。若想与所欣赏的人互相契合,还可以使用一些特别的方法。原本没有伤痕的你,在你光滑的外表被我刻下了只属于我的形状,这样我们就可以交织在一起了吧。

    直至金雨沫的出现……

    我曾相信书中所说在高原盛开的金岭花。总是成对盛开的金岭花,在厚厚的冰土下,根部深深盘织交错,会相互给对方补给营养,相濡以沫。当一方吸收到了足够的营养,就会第一时间发送给对方以供维生。相反的,若两方都没有了足够的营养,也会将自己的养分与对方平分,直到双双枯竭凋谢。

    前段时间,秋梦澪在我的生日前赠予我一束插花,之后她还给我分享了一张图片,原来她的书桌上也摆放了跟那一样的花。那朵花现在仍然摆放在我的书桌上,只是最近开始慢慢枯萎,鲜红渐变成暗红的花瓣每天都会掉落,把整洁的书桌造得一片片小小的污痕。我没有心思清理那些枯落的叶片,也有可能就是不想打扫由它而去。

    一次在cao场与她相约时,我向她询问了同样的问题。

    “秋梦澪,你知道吗?人类就像一个个圆环,带着同样的伤痕,寻找着与自己相契合的人。”

    “那如果圆环上的伤痕不相同的话,就无法交织在一起,是这样吧?”她不确定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没错。”我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向我的方向转动:“你和我有着同样的伤痕,所以我们能在一起,这也没错吧。”

    疑惑的表情在她的脸蛋里浮现。“玄音,我开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你的话太有深奥了,也可能是我太愚笨了吧。”

    她傻傻地笑了笑,我将自己的脸慢慢贴近她的脸蛋。将要挨到她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是吗?那可能我也不懂呢。”

    随后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双臂抱住她瘦小的身板。她很惊讶,不久我也感受到背部来自她轻微的抚摸。

    看来我已经变了,她也已经变了。我还没来得及在她身上刻下我伤痕的印记,她就已经找到了另一个与她相契合的人物,并且那个人的契合度比我要高许多。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发自心底的孤悲。

    直到呼吸有些紧绷才发现自己被外套捂得有些头晕,将外套简单叠展轻轻搭在胳膊上,想让夜晚的温凉把我吹干。看样子在现有的状况下我已经写不出什么东西了,可能我再也不会踏足写作的领域,但是余留的温度还会使得我留住一丝即将逝去的写作愿望,想要紧紧抓住这仅有的一切,却被心间清冷的晚风不断地无情裹携带走。

    在一个只有路灯下照的拐角,我却看见了她的身影,只是与平常的她有些许的不同。

    心虽在四处挣扎,最终还是鼓满勇气跑过去想叫住她。但当我到达了拐角,那里却只有我一个人存在。楼房与楼房之间的隔隙在这里形成一个天成的小型十字路口,每一条路都只投射进来有限的微弱的黄白色灯光。

    身体和灵魂像是瞬间被掏空……立在这十字路口,不知所措,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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