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桃花凉2_第三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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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1/34页)

    流光剑

    秦昭说我中了失魂,可秘术一向无迹可寻,是否确有此事实在难以判断。若我拿着前尘镜去找御医,只怕没有病也会诊出病来,无奈之下,我只好寻来许多古籍,盼望能有一星半点的收获。可我着实想得太过简单,秘术之所以称之为秘术,又怎么会轻易载入书籍。

    祁颜来我宫里时,刚好看到我蹲在比人还高的书堆后面,兴致勃勃地翻看一本古书。有阴影兜头罩下来,挡住窗棂投进来的日光。他调笑道:“这是哪门课业要堂测,把你吓成这样?”

    我抬起头。祁颜穿一袭月白长袍,不如平日在太学时端庄雅正,反而多了几分儒雅的意味。晨光照进他的眼眸,映出浅浅的褐色。私心觉得祁颜去修道简直是暴殄天物,可惜大齐没什么能供人远观欣赏的职业,否则一定会被万千闺阁少女竞相追捧。

    见我愣神,祁颜卷了册书卷在我的头顶轻拍一下,语声调侃:“又不专心。”

    我装作痛苦地捂住额头,略略犹豫,还是将秦昭所言尽数说予他。与我相熟的人中,祁颜算是见多识广的第一人,听宫里的老人说,祁颜自幼便在静水崖修行,闲暇时日就泡在藏书阁看书,长大些又去游历四方,俨然一副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权力、金钱、美人于他就像过眼云烟。所以当我听闻皇子们挨个去找国君求亲,十分怀疑祁颜只是为了融入尘世,不显得特立独行,才勉强随众人一起做这些俗事。

    听我讲完事情因果,祁颜皱眉思索半晌,不置可否道:“若真是如此,倒也说得通。人总有七情六欲,你的感情被封印,便不会感知到喜悦或悲伤。”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这样不也很好吗?”人生在世多年,喜怒哀乐瞬间,多少烦恼痛苦皆因情而起,没有情,就不会有烦恼,看起来倒像是桩因祸得福的好事。

    他将我从地上拽起来,目不转睛地看我一会儿,皱眉道:“你只看到事情的反面,殊不知感情也有开心、欣喜、欢愉、快意,你只为了一点可能会发生的不快便放弃开始的可能。放弃那些开心快乐的事,不觉得得不偿失吗?”

    我怔住。

    他又道:“何况,你知道行尸走肉是什么样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倒让我想起一桩事来。我偏爱读杂记话本,因与祁颜同坐,趁他不在偷偷翻过他读的那些道典法籍,其中一章便是讲走尸。书中所言,走尸乃是未腐之死人所化,形容丑陋,毫无意识,六亲不认。我想象一下自己如走尸一般活着,便忍不住一阵恶寒。

    像是猜到我心中所想,祁颜轻飘飘看我一眼,挑眉道:“你以为仅仅是这样?尸化严重一些的,大多满身恶臭,肉身只腐烂一半却毫无办法……”

    我痛苦地一手捂住耳朵,一手去堵他的嘴。他被我遮住半张脸,只留了一双琉璃似的眼睛,高深莫测地看着我。确保他不会再讲什么恐怖的形容,我讪讪松开手,低垂下头:“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然,还没有想出办法,祁颜已被国君紧急召去,而后趁夜送来一封书信,让我今夜子时去皇宫东门等他。我不明所以,偷偷讨来一块令牌溜出宫。

    冷月似清光雾霭,茂密树林随夜风沙沙作响。我茫然四顾,没有看到祁颜的半片影子,却在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老树下看到一辆朴素马车。我回头遥遥望了望数丈高墙上站姿笔直平视前方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踱步过去。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早该料到此时此地停着的马车定然不同寻常,可也没有想到不同寻常到如此地步。

    行到马车边上,我才轻轻喊出一声“二哥”,已被人捂着嘴强虏进车中。

    心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脑中一时感慨万千,许多念头飘过皆不可知,唯一所念是下周的课业还没有交。我登时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甚至挤出几滴眼泪:“这位好汉,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未足月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杀我啊!”

    “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声音竟然颇为熟悉。

    我将眼皮撑开一条缝隙,湖蓝色锦帘透出几缕月光,狭小的车厢软榻上,祁颜倚在另一侧双手抱肩,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这样的把戏,在孩童眼里是恶作剧,但在我眼里,简直是恐怖故事。我深深吸一口气,满腔怒火才要喷发,马车忽然颠簸起来,将我已经到嘴里的话全部压下。

    我:“……”

    大约是见我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祁颜掀开轿帘略瞥一眼,确认车夫已在赶路,转过头,从软榻下面摸出条薄毯盖在我身上:“睡会儿吧,到下一个驿站还需一夜车程。”顿了顿,补充,“你随我去一趟庐陵,有些要紧事要办。”

    他若不是祁颜,我当真以为这是将我绑架了。我朝车外望了望,除过浓黑夜色,也望不出别的什么,只是分辨出走的的确是出城的路。难以想象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带我同行,我不拖累他已是万幸,实在想不出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却道:“庐陵顾家你可知道?”

    我点点头表示知晓。

    庐陵顾家,大齐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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