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_第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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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节 (第1/3页)

    分。待到他骂完,他清俊的面上已经是阴云密布。蒙上战尘的铠甲上尤有烟尘血迹,修长有力的手紧捏在腰间的宝剑上骨节发白。

    吴德虎素与他多有嫌隙。吴德虎看不惯他一介军人却长得斯文白净,又得侯爷宠信,屡屡委他重任,苏颜青也看不惯他行为粗鲁,有勇无谋,平日更是也少与他喝酒应酬。二人不和已经是全军上下皆知之事。旁边见此情形的兵卒早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一个不好两人新仇旧恨一起来,干起架遭殃的可是做小兵的他们,连忙几人上前拉着吴德虎往后退去。

    苏颜青眸光冷然如冰,盯着吴德虎紫涨的面皮,一字一句道:“吴将军请自重。这次苏某可是军令在身,由不得将军恣意妄为。来人”

    殿外的侍卫一声轰然应答,欧阳箬只觉得这文清宫的殿顶的灰尘也要簌簌落下一层。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涌而入,两人按住吴德虎,其余按刀立在苏颜青身边。

    欧阳箬见这阵仗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但是大变之下,心中烦乱不堪。眼角瞥见奶娘倒在血泊中更是心痛如绞,眼泪不由纷乱而下。吴德虎哪里容得人按住,又是喝骂又是挣扎,其余侍卫忙一涌而上。

    欧阳箬立于一旁饮泣不止,清清冷冷,我见尤怜。苏颜青见状,剑眉拧了起来却不知要说什么,只得抿紧薄唇。欧阳箬一身素服,如云秀发上只着一根玉簪。奈何他驰骋沙场却不熟悉这纷乱复杂的敌国宫廷,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他正欲开口询问,欧阳箬早已上前一步,盈盈拜下。

    她悲悲切切地道:“请苏将军仁慈,华国已灭,只剩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生杀大权皆在将军一人手中。不敢奢求将军什么,只求将军能派人帮忙安葬我的奶娘。大恩大德下辈子定做牛做马来报。”

    她说着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泪光迷离绝色的容光丝毫不减。两人一对视,苏颜青只觉得心头一震,忙别过脸去道:“本将军自不会为难你们,只是你等是要收押在一处,剩下的事本将军自会处理。”

    说罢举步便往殿外走去。欧阳箬识人甚清,知道他定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心神一松跌坐在地上,怔怔流泪。奶娘伏在血泊中,只见得她的侧面平静安详,竟像是睡着了。

    城破,灭国,子离,投缳殿外惊叫声连连,哭泣声阵阵,间或夹杂着惨叫声,欧阳箬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只出神地看着奶娘的面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夕阳如血,映照在这华国奢华繁复的宫廷,往日的荣华灰飞烟灭,这一日,注定在史书上留下一段话:“楚乾德三年夏,楚定侯挥师十万,兵临华国,半年之内,攻破大小城池二十一座,于乾德四年春末,攻下华国都城浩夷,华帝仓皇出城投降,奉上玉玺降表。”

    十万楚国的虎狼之师进了有“锦绣之都”之称的华国都城,顿时凄风苦雨飘摇在这华国百年繁华之都的上空,久久不绝。虽有严令禁止兵士不能抢掠,但是劳师远征,受了大半年行军之苦的兵将如何听得命令。无奈,从领军的楚定侯到最低级军官对其兵将行径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待破城三日后,杖责了几个闹得最凶有军阶的将军士兵,才慢慢止住了抢掠之风。

    可是百年的华国都城已经千疮百孔

    第3章玉簪碎1

    外面天翻地覆,风云变色,但在文清宫内却是一片死寂。欧阳箬静静地待在文清宫里,抿紧嘴唇不言不语。苏将军果然言而有信,不久便派了几人来安葬奶娘的尸身。

    第二日一早,临近几个宫里未来得及逃走的宫妃、宫女、内侍一起押到乾元殿前清点人数,登记造册。待到大军返回楚国,他们一行人便是楚国的俘虏,任楚国的皇帝封赏下去,再剩下的就由得楚国的达官贵胄像挑牲口一样挑选。

    欧阳箬被粗鲁的士兵推搡着,走在一群哭泣不已的宫女中,有的身上鞭痕累累,有的衣裳不整,披头散发一看便是被凌辱过了。众宫女妃嫔哭泣着相扶踉跄走着。欧阳箬扫过众宫女的面上,麻木的有之,凄切的有之,看得她的心一阵一阵抽痛。两顿未进食的胃猛一阵绞痛,疼得她几乎走不了路。

    “娘娘。你怎么了”忽然有人从她身后及时地扶住了她。欧阳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正低了眉关切地道。

    欧阳箬强忍痛楚,再定神一看,忙低低地问:“你怎么这等打扮”那小太监飞快地抬头四处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娘娘,鸣莺也是事出无奈。几个姐妹都”那声音含着刻骨的痛,接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欧阳箬了然。心里一阵酸楚。连自己都险些清白不保,更何况她们下等的宫女。两人相视一眼俱是无言。鸣莺是延福宫中德妃的二等宫女,平日也是机灵的一个人,两人照过几次面,可是自己一向与德妃面和心不和,所以并未多来往,对她也只是面熟而已。

    “你们娘娘怎么样”欧阳箬猛地问道,虽然平日见不惯德妃的骄横嚣张,也与她明里暗里斗过几次,但是大难当前竟隐隐同情她来。德妃有一子一女,皇子才几个月大就在年前得病夭了,只剩一个帝姬小凌玉六个月,长得玉雪可爱,华帝赐名为凌湘。而今逢此大难,以德妃张扬骄傲的性子难保不吃点苦头,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情形如何。

    鸣莺闻言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奴婢也不知,当时一群楚军冲到宫门,奴婢吓得忙跳墙躲了起来,奴婢平日与延福宫中掌小厨的夏公公交情好,恰巧碰到了他。他见满宫的人都逃不了,便脱下自己的衣裳给奴婢,叫奴婢装成太监。奴婢在宫后头的假山里换好衣裳,便被抓起来了。后来就与一群内侍们锁在宫后头的杂房里,直到现在。”

    欧阳箬见她口齿伶俐,说话又快又清楚,虽在大乱中,亦惊讶她的沉着机智。若换在平时她便是想尽办法也要弄到自己宫中,可如今自身朝不保夕,如何有这等心思。只微微诧异下便又陷入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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