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惊鸿醉影绰 (第2/2页)
子一僵,当即爪舞爪蹈急急向师尊解释,片刻后又默默抱了头悲愤了……她说,此去人间时间很长恐怕会有断粮风险,她这就去为师尊大人消弭这个风险,用爪子该怎么表达出来? 看她话没说完就急急冲下去,再看看她走的那个通向厨房的方向,兼之如今情状,奕子修大略也猜到了她是打算去打劫厨房,漫不经心收了指尖书卷,轻描淡写一句剜心。 “我改了玉京殿阵法,没我领路,你大约这辈子也找不到厨房,而且,你方才的惩罚没完成,这一路上,我不会做饭的。” 望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风轻云淡的师尊,又饱含辛酸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嗷呜一声泪流满面倒了下去。 师尊太过分了,知道她如今是个猫儿,根本指望不了自力更生,还断了她唯一活路,是真的打算叫她自生自灭吗?她好歹也是仙人,困在一顶猫儿皮里饿死,这死法也太惨烈且丢脸了…… 师尊显然还觉得她心伤得不够,悠悠然又补了一刀:“我这些日子回来只顾了罚你,却是忘了一件事……玉京殿的千年墨,委实很好用……” 装死的猫儿被这轻飘飘数字五雷轰顶,几乎是弹了起来扑到了水边,旋即琥珀猫儿晴天霹雳地喵呜一声把头埋进了爪子里,痛苦地嗷呜几声。 她居然顶了这样一身墨色斑斓的毛过了足足十数日? 喵嗷嗷嗷……她的一世英名啊!
顶着自家师尊意味不明的目光,猫儿嗷呜几声栽下去,放弃般地不动了。 奕子修默然看她片刻,广袖微扬轻掩了唇畔一丝轻笑,看足了热闹与笑话,才伸手召来一支紫竹狼毫,蘸了蘸那让望舒恨不能自尽当场的千年墨,一个清冷眼风幽幽横过来:“还不过来?” 望舒扁着嘴,委屈地一小步一小步挪了过去。 “可还敢乱动千年墨?” 顶着师尊比之殿外奉养冰莲的玄冰寒池水还冷上三分的目光,望舒默默兼弱弱地摇头,为了凸显诚意,还将两个爪子抱做一团认认真真拱了拱手,讨好地吐了吐舌头。 奕子修眉峰一抽,泄愤般将望舒皮毛揉做一团混沌才开始处理那些纠结墨迹,顶着望舒郁郁的悲愤目光,他面不改色:“不仔细些,找不齐那些墨迹。” 望舒很是愤懑,师尊,难道我会把墨自己给自己涂到背上吗?够都够不着好吗? 奕子修顾自从容,笔下几动,便将那斑斑驳驳的墨迹几笔勾连成墨色梅花,至于她耳朵上不小心被自己着急之下吐出的小火球撩没的绒毛,那一块突兀雪白也被师尊贴心地绘成了几瓣落花,望舒揪着尾巴在水池边左照右照,终于满意地长舒了口气,也终于承认自己原本看来分外无用的琴棋书画除了打发时间兼伪个风雅还是有大用的,比如她原本想着自家师尊几千年来打架都靠剑,总不能指望师尊战场上当即画一幅画弹一曲琴把敌人感动得甘拜下风然后自觉打道回府,这种情况大约只对女妖怪有用吧,而且,她们也多半看的是师尊的脸…… 但是若不是师尊还有这么个技能,她估计就要顶着乱七八糟的一身毛辗转六界了,变成个猫儿已经足够残忍了,再变得那么丑就更惨绝人寰了。 望舒决定发誓,从此,无论师尊做什么,她一定坚定不移地拥护,无论师尊是打算上天还是入地,哪怕拆了天帝寝宫打一座灵兽园养口粮她都跟着放风。 奕子修低眉看了看她,也大略测到她估计又在酝酿什么与纯良离题万里的计划,指尖轻轻梳过她头顶绒毛,语气淡然无比:“走吧。” 还在师尊怀里躺得十分舒服的望舒嗷呜一生怔了,之后不迭跳下去就要往厨房跑,被师尊从容地提了颈子捞回怀里,揉成一个团子,淡淡问:“哦,不想去人界?” 想去……可是,不想饿着肚子去…… 望舒在师尊怀里艰难地把自己的爪子顺到舒服的位置,圆滚滚大眼睛里蕴着淋漓水汽,满满都是你骗我的血泪控诉。 奕子修淡然无比地召来云驾,直接无视了望舒的郁闷挣扎。 “你若再乱动,我不定会不会手滑。” 望舒看了看离自己半人高的云车,再看剑下无边空茫,果断乖巧地把自己团成团子深深埋进了师尊怀里,不动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哦,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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